远处扎在靶心的箭头看的这些小子们一阵眼馋,挽弓搭箭、跃马扬鞭更是让他们心驰神往。
庄喜乐放下手里的弓箭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四姐姐看好你们哟。”
说完背着手乐呵呵的走了。
李达看着靶心中钉着的箭头若有所思,早听闻这喜乐县主骑射功夫十分厉害,刚才只是随意的搭弓拉弦便能有如此准头,看来她真是的实力远不止如此。
庄云灵抱着一个大柿子小口小口的啃着,看到庄喜乐回来连忙招呼,“这柿子在树上就熟了,快来尝尝,真甜。”
庄喜乐坐下端起茶盏浅啄一口,“少吃点,这东西吃多了肚子疼。”
庄云灵放下了柿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手,问道:“四妹妹,那些小子平时日散惯了,这么操练没有问题?”
别看她闹的厉害,心里很是在乎这些小子的。
庄喜乐靠在圈椅上很是惬意的晒着太阳,朝她摆了摆手,“刚开始肯定要难受几天的,后面就好了。”
“等他们在李护卫那么学了本事回到府中也是能每日练着的,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
庄云灵似懂非同,疑惑的问道:“你的骑射功夫都很厉害,怎么不亲自操练他们?”
“不一样。”
庄喜乐告诉她,“我是他们的四姐姐,那些小子天然就会觉得求一求我就会心软,实际上确实也是的,要是看他们太惨难免我就放过他们了,这样其实对他们不好。”
她自己的问题自己知道,她祖父说没有经历过血的历练的人心软是个通病,也不希望她经历那些。
这世道不太平,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这些日子一桩桩的事接踵而来让她心里也有些惶惶不安。
庄云灵看着庄喜乐眉头微蹙的样子也就不在说话了,她这个四妹妹好些时候她都看不明白,明明身份地位五一不缺却中看她忙忙碌碌的,好多时候都看不到她的影子。
姐妹两人都没继续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屋檐下,平玉远远的看着眉头微蹙,两人活像两个老太太。
华蓉感慨一声,“主子最近都不怎么爱笑了。”
平玉面上一抹心疼,“发生那么多事怎么可能笑的出来,主子这些日里心里都不得空,好多事也不知道找了谁去说,也不知道郡王来了有没有法子接了主子回去。”
“要是能回去自然是好的,只怕没那么容易。”
凤鸣宫里,皇太后靠在软枕上面色铁青,手里心绪不宁的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寝殿里的窗户紧紧的闭着,方才午后屋子里就已经点上了宫灯。
“你说她不在?”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从她嘴里出来,跪在地上的内侍登时缩了脖子,小心的回道:“回太后娘娘,喜乐县主一早就出宫去了京郊的庄子。”
“娘娘,宫门口还跪着许多的学子一致要求娘娘您下懿旨罪自己,那些学子胆敢以下犯上这该如何是好?”
皇太后闭着眼睛,手下的翡翠的佛珠拨的越发的快,良久才停了下来,问道:“左相如何了。”
内侍摇头,荣国公将左相带走后就是谁也见不到了,谁也不知道左相会不会吐出什么东西来。
见内侍如此皇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更是沉到了谷底,几番盘算下来手里竟然没有了可用之人。
他恼恨娘家的兄长办事不利竟然还来诓骗于她,若是早些知道那些蛇的样子必定不能让事情发至此。
又恨左相无用,竟然在这个时候被人拿住了错处。
更恨那背后谋算之人让她走到了此番局面。
“娘娘,不如找了喜乐县主回来,此时若是有喜乐县主出来为娘娘辩驳,必定有扭转乾坤之效,此前荣国公也曾笑言喜乐县主口舌如锋,极擅诡辩。”
若是庄喜乐听到这样的言论怕是要笑出声来,竟然病急乱投医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皇太后心里后悔非常,若早至如此便不会让黄侍郎安排人手下西南,黄侍郎出事乃是事发突然,后来她曾派人去问过,那个时候的黄侍郎已是昏迷不醒无法言语。
殿门开了,有嬷嬷轻声走了进来,躬身道:“娘娘,荣国公来了。”
皇太后睁开眼睛由着身后的宫人扶着她起来,嬷嬷赶忙上前给她梳头。
前殿里,荣国公并着礼部尚书站在对视一眼,今日一早有柳州水患的折子送上来,那折子上说柳州七月水患倒灌淹没良田无数,房舍更是连片的冲垮更是淹没了出行的道路,当地官员全力救灾已经用光的当地的税银和存粮,入了秋还不知道冬日要如何过,望朝廷拨钱粮镇灾同时能免去明年的赋税。
国库早就入不敷出连各处的军饷都没如数的拨出去,前些日子安置流民又花掉了很多,眼下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赈灾?
柳州水患的消息传了出去外面的百姓不约的就将此事归属到恩国公府天降示警一事上,外面跪着要皇太后罪自己的学子又多了两成。
皇太后本就大病初愈,听到这个消息心一下就沉了下去,面色阴沉。
“哀家是皇帝的生母,事关皇家颜面,哀家不答应。”
“若是非要给外面的一个交代,那就请皇帝下了圣旨来,若是皇帝答应,哀家也就应了。”
她不想罪己,更不相当天下人的笑柄,让后人一笑万年。
她态度强硬,荣国公面色也就跟着沉了下来,道:“当年太祖在位时接连三个州大旱颗粒无收,又遇地牛翻身差点让百姓没了活路,太祖皇帝感同身受食于太庙前下了罪己诏,如素三月为天下百姓祈福。”
“三州百姓感念太祖皇帝恩德,同时跪拜祈求上苍,而后第二年风调雨顺百姓得以温饱。”
此话一出荣国公的意思就已经很白了,太祖皇帝都能如此你一个后宅妇人有何不可,何况还是被上天警示过的。
“老臣建议太后娘娘罪己后理应带着恩国公全府上下于太庙前请罪。”
礼部尚书低垂着眉眼,心里一阵心惊,荣国公这是要把太后往死里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