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神奈川县,横滨市郊外,小雏菊福利院。
这是一间由斑驳的三层小楼、加上宽大的操场组成的破旧福利机构。
“原来如此,月影君已经在四年前去世了吗……”
办公室内,高大的锡耶纳,正一脸唏嘘地和一名中年男子交谈着。
“是的,虽然是癌症,但是走的时候很安详,还请节哀。”
他身前那名穿着旧西装的中年男子,微微点头。
“愿他在主的怀抱里安息。”
锡耶纳叹了口气,隔空划了个十字,拿起胸前的十字架项链亲吻了一下。
这位曾经一起共事、二十二年前断了音讯的故人,又在十年前突然写邮件给自己,说这期间一直在福利院工作,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
却没想到,再次踏上日本的土地时,对方已经回归了主的怀抱。
门框后侧,依稀可以看到一颗颗小小的脑袋,正挤来挤去地打量着办公室内的情况。
“哇哦,真的是黑人呢,活的黑人!”
“让开点,我都看不到了……好高大呢!”
“那是,我以前偷偷听荒木哥提过,这些黑人,随便挑一个都相当粗壮持久……”
双手抱胸(?)靠在走廊上的望月绫乃,一脸黑线地看着几名穿着背心、短裤,年龄从五到十二三岁不等的小男孩,自以为隐蔽地扒在门框上,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黑大壮”锡耶纳。
也难怪,在这小小的福利院里,应该是第一次出现黑人。
“好可怕……近距离看更加的恐怖了,柳田叔会不会有危险……听荒木哥说,黑人都有奇怪的爱好。”
一名只有六岁左右的短发小女孩,拿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站在一众男孩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为办公室内“柳田叔”的安危担忧着。
“最近的福利院,都在给孩子们灌输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听见孩子们的话语,望月绫乃只觉一种莫名熟悉的头疼感涌上额头。
“那不知,墓地是在……我想要祭拜一下……”
没有在意门外的吵闹,办公室内,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请跟我来……”
“有劳柳田院长了。“
这么说着,名为柳田的中年男子,引着锡耶纳走出了办公室。
“啊,快跑,进击的黑人过来了!”
“柳田叔也出来了!”
见两人转身,门外的几名男孩一溜烟地跑掉了。
“你们几个,要叫我院长……话说,现在是的时间,慢点跑……”
柳田哭笑不得地看着一窝蜂跑掉的几名男孩。
只剩下那名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女孩,呆立在望月绫乃身旁不远处……
“叶子太瘦了,不好吃……呜……哇……”
见那名高大的黑人向自己看来,带着“恶魔般”的微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似乎还想伸手摸自己……
自称“叶子”的小女孩,抱紧了手中的兔子玩偶,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我有这么可怕吗。”
看到望月绫乃不得已上前安抚那名暴风哭泣的小女孩,锡耶纳抓了抓头,露出了苦笑。
……
五分钟后。
“福利院都是孩子,向来都是这么吵闹,还请您见谅……”
“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教廷在中东也修建了不少安置战争孤儿的福利机构,这种氛围反而让我觉得很亲切呢。”
跟在柳田院长身后,锡耶纳和望月绫乃沿着狭窄的楼梯上了三楼。
“晴人院长一生节俭,死后除了一些贴身事物留给后人外,遗产全都捐给了福利院,并未购置墓地……”
“月影君,果然和他的名字一样,是能让人感到阳光一般温暖的人呢。”
“他的骨灰和牌位,就供奉在福利院,他生前的房间内。”
这么说着,柳田推开了角落里一间房间的门。
浓郁的檀香味铺面而来。
“绫乃酱,这位院长,和你也算有旧,一起来拜祭一下。”
这么说着,锡耶纳缓步走进了房间。
“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到日本,就是月影君给我当导游的呢……”
说到这里,锡耶纳似乎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和我有旧?”
原本不打算进去的望月绫乃愣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跟在对方身后。
这是一间传统的榻榻米单人宿舍。
除了壁柜、矮桌之外,还有两个放满了诸如《新编百物语》、《镰仓古世纪》、《百鬼夜行图鉴》、《罗生门》、《中东冲突的部落文化解读》等各种老旧书籍的大架子。
可见房间的主人生前,是相当博学爱书之人。
本就不大的房间内,此时正恭敬地坐着三名男子。
就在锡耶纳踏入房间的瞬间,三名男子同时回过头来看向他。
三人阴沉的面容、充满犯罪气息的坐姿和自然而然绽放杀气的眼神,让人如同误入了黑帮手工药品工厂、即将被灭口一般。
眼神犀利、鬓角刻着六芒星花刀的金发男。
一对吊角眼带着阴冷光芒的极道脏辫男。
穿着黑色西装、带着粉色胸章,脸上写着“我是黑警”的短平头男。
简而言之,这是三名不需要刻意摆出表情,就能凭空散播犯罪气息、走在街上让巡警“自动拔枪”的男子。
与三人对视一眼,锡耶纳被中东战火熏陶多年的敏锐神经,差点就让他下意识摸向腰间。
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锡耶纳不禁因为自己的过度敏感自嘲一笑。
想什么呢,这里可是和平的东京。
就算有人突然对着你拉开衣服,露出的也只会是未着片缕、布满腿毛、挺立着只有5cm的下身,而不是**组成的腰带。
“你们三个怎么还在这里……这边有位晴人院长的故交,想要祭拜一下,你们赶快让出来。”
面对这三人,柳田院长反倒一点都没有怯意,如同长辈对晚辈一般极其熟络地赶着人。
“啊,抱歉,柳田叔……都是二之前这家伙,非要向晴人叔举报我被‘仙人跳’的事情,也不想想他自己都被跳过多少次了……”
那名金色油头的男子,摸着后脑勺讪笑着,一边好奇地注视着肤色漆黑的锡耶纳,一边和另外两人一同起身让出了房间。
锡耶纳向他们微微点头,错身进入了房内。
“警视厅的非法童工?!”
“荒木宗介和他的损友?!”
见到一直被挡在他身后的望月绫乃,两边同时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喂喂,什么损友,我们也是有名有姓的狠角色。”
“对对,不要以为你警衔高就可以看不起人……”
另外两名“路人”立刻发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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