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虚自离开魂界再到回归,总共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动辄便闭关个三五年的修炼者而言这点时间不过是弹指之间。
所以众魂族成员对于魂虚的回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顶多是接收到了两个信号。
族长离开了,族长回来了!
不过在有心人眼中,还是嗅到了不一样的信号。
譬如说,魂天帝的嫡系血脉。
“母亲大人,据几位长老说,父亲近日领回一名幼童对其宠爱有加,勒令全族人不可动其一根寒毛!”
山亭间,魂风来回踱步,皱着的眉头一直未曾放下过。
而在其对面静坐在的,是一名美若天仙的黑衣女子。
此女子雍容华贵,头戴金钗,面容秀美绝俗,肤如凝脂般无暇,神色间却冰冷淡漠,看不清悲喜。
她狭长的眸子忽明忽暗,几息过后她指了指眼前的茶杯道:“风儿且看此物!”
闻言,魂风仔细端详了片刻,却一时未能领会对方的深意,抱拳道:“母亲,恕孩儿愚钝,未能领会您的深意,还望明言!”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这性子若是不好好磨一磨,迟早会吃大亏的!”
魂风绷着脸,并未接话,一副势要等你解惑的模样。
女子再是轻叹道:“你方才仅是观摩了这茶杯与其里面的茶水,却没有注意到搁在在一旁的杯盖!”
紧接着女子再是轻举茶杯将之轻微一倾斜,茶水慢慢了溢了出来,直到对方将茶杯再度摆正,茶水停止了溢出。
最终女子再是不厌其烦的,引渡一口新的水源,茶叶重新浸泡,方才停止了动作。
原以为对方做完这一步就没了,谁料魂风刚要发问,离得他最近的杯干突然在一股无形波动中爆裂了开来。
做完这一步,女子再是抬起头来道:“水没了可以再倒,茶没了同样可以再泡,但杯盖若是没了,这茶即使再泡也就不完整了,因为它完全无法保住茶水该有的温度与茶香!”
魂风:……
我踏马!
请说人话!
魂风内心咆哮,他怀疑老娘是在故意侮辱自己的智商!
不过,谁让对方是自己的老母亲,还是一位轻易就能暴打他的六星斗圣强者,他只能忍气吞声。
见儿子闷闷不乐,女子那还不清楚,对方又完全没有听明白。
女子心中轻叹一口道:“我这风儿,修炼天赋上佳,同族内越级战斗如同家常便饭,可惜啊,就是全身的修炼天赋全长肌肉上去了,脑力发育不足呐!”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女子只好耐着性子道:“你可知你父亲大人寿元几何?”
魂风气息一滞,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道:“父亲寿元悠久,未突破半步斗帝之际我尚无法猜测,如今已成半步斗帝之境,我又如何知晓!”
魂风怀疑自己的生母存心在找茬,老是询问他一些完全无法回答的问题。
女子点了点头,再是发问道:“如今同族之内潜力与你比肩之人又有几人?”
“呼,这一次终于问对了。”
魂风心中松了一口气,挺起胸膛道:“唯魂玉尔!”
女子再问:“单打独斗,你可信心胜他?”
魂风脸上的笑容更多:“七成以上!”
女子又问:“胜了他你便能继任你父亲的大统?”
魂风语塞:“这……”
女子欣慰道:“显然你也应该明白了,不论你再多十个,百个,哪怕上千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其实也与大局无碍!”
“因为至始至终,能够撑起全族的人,便是你父亲,哪怕是虚无吞炎,单凭他也无法做到这一点,这从之前三族联手攻入我魂族便可轻易看出!”
女子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炙热道:“不仅仅是魂族,甚至是整个斗气大陆,将来能够主导一切的唯有你的父亲!”
“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决计不会乱开海口,既是说过有信心能够在三年内成就斗帝之境,那便是千真万确!”
“而他一旦成就斗帝,其寿元足以与天同齐,你觉得魂族的族长是谁还重要?”
“当一个人的存在任何人都无法将之取代,哪怕再大的虚名也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所以说,我魂族仅仅是一个称谓,一个茶杯,而这些族人便是里面水,包括你和那些元老在内,顶多不过是里头的茶叶!”
“至于这水,这茶叶,这温度,是否有必要存在,那全得看杯盖的意思!”
“而你父亲,便是这杯盖!”
“他若愿意盖上了,这茶水才能称之为茶水,这温度才能留存,这杯身方才算完整!”
“他若不愿,他便可以轻易弃之,重新再泡,温度也可以再度留存!”
“所以,这魂族除了你父亲,没有什么是他不可弃的东西!”
“唯有他在,这魂族才能称为魂族,这茶水,才能称之为茶水!”
“而若他不在,即便整个魂族给予尔等,又能有谁守得在!”
“简而言之,不论你父亲带谁回来,其实都与你无关,只要他一直是我魂族无法取代之人,族长不族长的,都没有丝毫意义!”“我儿你唯一应该做的便是不断修炼,不断提升自己,唯有等到哪一天,你真正能够取而代之,方才是苦尽甘来!”
“因为这世间,至始至终,都是凭借实力来说话!”
听完这一番话,魂风看向自己老娘的目光完全变了。
天呐,这是他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过问魂族大计的老娘么。
跪了,跪了!
“怪不得母亲能够成为众多追求者中真正的胜利者,妙啊!”
对方一语惊醒梦中人,顿时为魂风打开了一片新的视野,一并在魂虚内心上升无限高度。
诶?
等等!
母亲大人一开始便直言不就行了,给我指个茶杯算什么事。
谁他娘的能领悟出这么多东西,靠妖,差点被晃点了!
女子不容魂风多想,直接下达了逐客令:“好了,为娘要休息了,去!”
魂风躬了躬,直接退了出去。
而魂风并不知道,在他退出去不久之后,女子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了大半。
那股风轻云淡的气势,瞬间便被一股浓郁的醋意所掩盖:“该死的,究竟是那个狐狸精勾引了天帝,不行,我得去一探深浅!”
呵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