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云宫因为主子死了,所以整个宫上下的奴才都是人心惶惶的样子,担心皇上一个不高兴会随时牵连到他们。
姜婉清和秦翊无法从他们这些人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劲,只能继续往里头走一探究竟。
“姐姐啊,您就这么走了,留下妹妹一人在这后宫之中可怎么活啊……”
姜婉清一到正殿门口就听到了里头静婕妤的声音,走近一看就看到静婕妤趴在棺材边上一个劲流泪不止,而燕妃的心腹宫女念桃也是跟着静婕妤痛哭不已。
她们二人一看到姜婉清过来,哀嚎的声音便更加大了,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气和不甘通过大声哭嚎的方式发泄到姜婉清身上。
姜婉清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二人,于情于理是燕妃杀了她的母后,所以她根本就不用给静婕妤留什么面子,径直就走到了棺材边上想要看看里头的燕妃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婉公主,我姐姐都已经去了,你又何必追着不放呢!难不成你还觉得皇上旨意有假不成?”
静婕妤护在燕妃棺材前不肯让步,死活都不愿意让姜婉清看燕妃的样子,可是燕妃现在就是个罪人,想要看罪人的尸体对于姜婉清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
谁都不能因为她看了眼罪人的尸体,就说她大不敬,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光是这句话就可以把那些想要说闲话的人都压得死死的。
“静婕妤,您与燕妃娘娘是姐妹,关系亲近非同一般,想必当年母后之死,您也知情?”
姜婉清这一句话就堵得静婕妤一时说不出话来,生怕姜婉清会细查下去,只能不情愿地让开了身子。
没有了静婕妤的阻拦之后,姜婉清总算能看清棺材里的人了,不过她却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棺材里确实躺着一个死人,但是她根本就分不清此人是否是燕妃。
因为这具尸体已经因为中毒变得黑紫发胀,已经无法从面容上辨认出是谁了,不管说这具尸体的身份是谁,都无法去辨认了。
“婉公主,你看清楚了?你满意了?姐姐她一生最爱体面,可是没想到到死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姐姐啊,你命好苦啊,你实在是太可怜了啊……”
面对一具根本就无法辨认的尸体,姜婉清就算是常住在棺材边上,她也无法做出判断,毕竟她不是机器,无法去验燕妃的发丝或者血液去确定。
“一具肿胀黑紫的尸体?”
“嗯,我当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根本就无法辨认是否是燕妃,虽说静婕妤和那个念桃哭得惊天地泣鬼神,但也不能因为她们哭得惨,就认定燕妃已死。”
“燕妃死后,现在后宫地位最高的应该就是快要临盆的安昭仪,不如让安昭仪派人在后宫留意,咱们派人在宫门口留意,这样如果燕妃没有死的话,总会被人发现的。”
“嗯,那我再去一趟福昌宫。”
姜婉清出了唤云宫之后,趁着四下无人便将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轻声告诉了秦翊。
二人粗略商量了一下之后便开始分头行动,一个千万福昌宫,另一个则去姜皇那边探探。
其实姜婉清和秦翊一点都没有猜错,而且姜婉清说得很有道理,不能因为静婕妤和念桃哭得惨就觉得燕妃真的死了。
因为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静婕妤和念桃就停止了哭泣。
“这回任凭她怎么折腾都没有用了,皇上既然都说姐姐已经死了,那就是死了,以后宫中若是出现容貌相似的,那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对了念桃,你家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静婕妤知道姜婉清可能没那么快相信,但是一想到这回的计划这么周全,姜婉清就算是心中有疑都没有用,所以冷笑了几声便又赶忙问起了念桃。
“婕妤请放心,现在娘娘躲在一个谁都不会想到的地方,只要等这棺材里的人出殡下葬了,皇城中的舆论都过去了,她就能出宫安置了。”
“一个谁都不会想到的地方?”
“对,我家娘娘现在被皇上安排住进了冷宫,谁都不会猜到冷宫里现在竟然还住了人。”
“果然是个好法子,就算有人想要寻找姐姐的下落,也绝对不会想到冷宫的,妙,实在是妙!”
这回燕妃的躲藏确实很完美,完美到姜婉清一度觉得她可能是真的死了,因为宫里几次暗查都没有这个人的消息,宫门口盯了几天也没有可疑人出去。
“明日她就要出殡下葬了,难道她真的已经死了吗?”
大仇得报应该算是一件快事,可是姜婉清因为不确定燕妃是否真的已死,一直都放不下心来,一想到第二日燕妃就要出殡了,心中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再等等,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咱们也就不用再多想了,但倘若她只是为了避风头不敢出现,那么咱们还得小心谨慎些。”
秦翊知道姜婉清心中因为什么一直无法放下,那日进宫他去姜皇那边探过,姜皇的神情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姜皇的一举一动总是给他一种有些刻意的感觉。
所以秦翊从心底里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燕妃已经离世,他觉得燕妃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而已,等一个大家都快将她忘了,然后可以顺利出宫的机会。
燕妃的葬礼很简单,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早就不是宠冠六宫的燕妃了,而是谋害先皇后的罪人,所以她现在的葬礼规格就只有美人的规格。
姜婉清亲眼看着那副棺材被宫人下葬,最后用黄土彻底掩埋,永远不再见天日,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元霜,你说她真的死了吗?”
姜婉清在回王府的路上,总觉得心神不宁,一点都没有报仇成功后的喜悦,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应该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下葬了。姐姐,咱们成功了,您不高兴吗?”
“高兴,只是就怕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