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被关进了后院的观星阁内,说来也怪,她之前潜伏在国师身边那么久,居然从未进过观星阁。
这里面的陈列摆设很雅致,古香古色,临窗放了一张床榻,应该是那人稍作歇息用的。
沈念安起身行至门口,开门的一瞬间,便有两个护卫拦在了面前。
她顿觉无趣地撇撇嘴,关上门又坐回去,右手食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心里默默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应对连淮翊。
那厮实在算不上体面人,只要是为他自己好的,他什么缺德事儿都干的出来,跟这种人谈事情,就绝对不能用正常思路。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沈念安神色一顿,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下一瞬,房门被一只手轻轻推开,进来一个白衣飘飘的男人,可不就是连淮翊。
沈念安以前觉得他那张脸长得也算是爽朗清举,让人赏心悦目,如今怎么看都觉得面目可憎。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连淮翊却温笑着走到她面前,盯着她恼怒的小脸看了片刻,旋即慢悠悠地坐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沈念安面无表情道:;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总归逃不过过去那些烂事,如今我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你记住,我死之后必定会化为厉鬼,与你纠缠到底!
连淮翊凝神听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若真有此意愿,倒也正合我意。
沈念安却恍然愣了下神,然后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你脑子没病吧?
;你看着我像是有病的样子?
连淮翊笑着反问她,然后气定神闲地给她倒了杯茶。
沈念安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并未接下。
连淮翊见状,倒也没强求,顺手把茶杯放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我知道你一定会杀铁木峥,水泉镇上发生的事,不管我有没有下命令,最后动手的人都是铁木峥,以你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他。
而你先前之所以留着他的狗命,不是你下不了手,只是想看看我接下来会安排他做什么,你好从中作梗打乱我的计划罢了。
只是你没想到我并未对他做安排,而你的身份又在我这儿暴露了,你耐心耗尽,知道他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索性动手杀了他,我说得可对?
沈念安眯起眼睛冷笑,;世人都说国师大人有看透人心的本事,我原先还不信,现在亲眼见识到了,果然非同一般。
她这话倒也不做假,他确实将她的想法猜透了,越是如此,越让她觉得此人不容小觑,因为他猜到了她所有的动作和心思,而她却算不上了解他,这样就让她在接下来的对峙中显得很被动,甚至输得一败涂地。
比如,她从一开始就没料到他会因为铁木峥的死而派人抓她。
也或许铁木峥只是个幌子,抓她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罢了。
那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杀了她拿下明理堂?
连淮翊见沈念安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眉眼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嘴角笑容更深了。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过了,我不会伤你性命,至于你的明理堂,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不会动它。
沈念安凝神听着,胡乱猜测道:;你想让我为你办事?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沈念安就是被你千刀万剐,也绝不会为你效力的!
连淮翊闻言,笑意一顿,目光骤然变冷了,但转瞬又恢复如常,只是说话的语调却明显低沉了不少。
;你会不会为我做事,当真以为我不清楚?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天真,你只需乖乖待在这儿陪我看一场好戏便够了。
沈念安瞧见他面上的笑容,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什么好戏?
连淮翊不答反问:;你和裴寂是什么关系?
沈念安听到;裴寂二字,眼神瞬间变了。
裴寂在燕北一直化名裴慎之,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但先前却有人向东离老皇帝送密信说定安王与燕北皇室有勾结。
如今连淮翊直接叫出裴寂的真名,那就说明他早就知道裴寂就是东离的定安王了。
如此说来,她之前的猜测确实是真的!
;向东离老皇帝告发裴寂的人就是你?
连淮翊启唇笑道:;我以为你一开始就猜到是我了。
沈念安抿唇冷哼,;我确实是猜出来了,只是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随随便便就确认,但你如今既然亲口承认了,那我索性也把话跟你挑明了,你最好保证裴寂和整个定安王府的人都平安无事,否则我便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嘘,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会不高兴的。
连淮翊突然伸手抵住她的唇,动作看起来颇为暧昧。
沈念安却只觉得恶心,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了他的手。
;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背后耍手段害人,这不是你惯用的伎俩吗?至于我方才所言,你最好是牢牢放在了心上,我与裴寂同生共死,谁若是害了他,我必将其碎尸万段!
连淮翊听见这话,目光骤冷,面上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了。
;同生共死?呵,这么说,你喜欢他?
沈念安直言不讳道:;喜欢两个字显得过于肤浅了,我爱他,远胜过自己这条命的爱!不过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你哪懂得什么是爱,不然你也不会罔顾明若对你的情意,甚至对她的死无动于衷了。
连淮翊听着她义正言辞的语气,目光一时更冷了。
;沈念安,你在我面前说爱?你与裴寂才认识多久,你了解这个人吗?你只知道我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那他呢,他又比我仁慈到哪儿去了?你敢保证他一步步的接近你就没有别的图谋吗?你知不知道他在东离早已娶妻生子了!
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把沈念安吓到了,她现在更觉得他脑子有病了,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动怒,她喜欢谁不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既能查出裴寂就是东离的定安王,难道就没将他身边的人一并查清楚?你不知道他六年前所娶的妻子乃是东离前户部尚书之女,沈家的嫡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