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秀知道,今天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会被揭穿了。
她握拳,身子轻颤,抬起眼睛来,目光里满是怨毒。
“柳修竹,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我背后学女红下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吗?
我只是想要一个第一名,有什么错呢?你这样咄咄逼人,考虑过会为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柳修竹听她倒打一耙地控诉,用的还是方才试图混淆视听的道德绑架招式。
他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我考虑这个干吗,非亲非故的,少跟小爷我套近乎。”
余秀秀吃瘪:“你!”
这人油盐不进,还狂妄无比!
余秀秀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围的好友,却发现她们竟然都低着头不语!
平日里都缠着她,跟她做好姐妹,这会儿倒是要划清界限了!
她自认倒霉,上前抢走那两幅由别人手绣的作品,直接带着丫鬟落荒而逃。
众人一阵唏嘘——
“她好谨慎,怕出意外,竟还准备两份。估计花了不少钱。”
“那当然,也可怜那个绣娘了,玲珑线可是很难绣的,竟然还要一下子绣两幅!”
夏宝儿将大家的议论声收入耳底,她不动声色地扶了扶自己的流苏。
顾雪羽站在她身边,却有些喟叹:“都说三人成虎,这些人不辩清白,一会污蔑柳公子,一会唾弃余小姐。
实在如墙头草,风来倒,让人寒心啊。”
夏宝儿轻轻抿唇,清雅一笑:“雪羽姐姐,当个笑话听罢了。”
钱掌柜心有余悸,差点就因为错判,砸了自家招牌。
不怕选出有瑕疵的绣作,就怕选到代绣假的。
这岂不是让比赛失去了意义?
想到这里,钱掌柜又对公主高看一眼。
最后,钱掌柜选了那一幅梅兰竹菊。
为保这件绣品不会出事,她特地等了许久,见无人有异议,这才宣布这幅“梅兰竹菊”为今年女红头魁。
一场玉楼女红赛,就在众人的感慨唏嘘中结束。
夏宝儿和顾雪羽登上马车,正要回去。
“公主!”柳修竹朗笑着朝她马车快步走来。
夏宝儿撩帘,长眉连娟,面如芙蓉饱满娇俏:“修竹哥哥,你还有何事?今日玉楼上叫你出尽了风头,你该不会是没耍尽威风,又来‘欺负’我了?”
柳修竹摇扇哈笑:“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是来感谢你的,我今天差点一千多两拍走了不是你的绣作!”
“那是怜母妃的绣品,别人想求都求不着,你也不要?”
柳修竹不动声色笑了笑,不回答此话,只说:“实则我也是来分享喜悦,刚拿了头魁,要不请你和顾姑娘去吃一顿好的?”
夏宝儿一愣:“不是梅兰竹菊的绣作得了第一名吗?”
她还看着那个有些普通的姑娘上去拿的锦盒。
突然!
夏宝儿恍然大悟。
“是你的人?”
柳修竹得意挑眉:“对啊,我不是说了,为了控制价钱从中赚一笔,我也会找几个绣娘扮成闺秀,进去比赛。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的运气,没想到还能拿第一!都怪公主你坦诚,还有余秀秀倒霉,恰好被我知道她作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