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儿惊愕,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小就受到夏弘墨和惠妃的宠爱,根本不知道,不被父母爱是一种什么感受。
又到底是多狠心的父母,才会将自己的孩子扔了。
惠妃苦笑,眼泪簌簌:“采药后摔下悬崖,他们没有来找我。是我在崖底躺了两天,最后自己爬了回去。
但我母亲见我浑身泥泞血污,直呼见鬼。后来虽然知道我没死,可家里的钱都要拿去给哥哥们娶媳妇,
不愿给我医治。再后来我腿疼的厉害,她们就趁着我浑身发热难受的时候,把我用草席抬着,扔到了深林里。”
说到这里,惠妃目光垂落:“若不是有一个采药的商人把我救起,恐怕娘亲我早已丧命野兽口中。”
夏宝儿咬牙,秀丽的眉眼里,满是愤怒。
“他们实在太坏了,娘亲,你不要哭,恶人有恶报,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惠妃眼泪像是止不住似的:“那商人是个好人,看我可怜,将我认为义女,带我来到京城,后来机缘巧合下,又送我进宫。我能活到今日,他其实起了很大的作用,是娘亲的恩人。
但他在老家有一个悍妻,总将我认为是他的外室所生的孩子,动辄对他打骂,以死相逼。所以娘亲进宫以后,恩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往后好好为自己活着,就没再联络我。
后来娘亲托宝儿的福,做了惠妃,也派人去打听过他的下落。才知道后来他做生意不景气,原本的一点本钱,都赔了个精光,已经回到老家去了。
日子过的也很清贫,我虽一直暗中派人救济,但也只是杯水车薪,不敢给的太多,怕引起他妻子怀疑,又对他怒语相向。
可是……娘亲刚刚收到暗卫来信,恩人他身染重病,活不长了。想想有时觉得很唏嘘,他是个好人,却是个很命苦的。他待我如同父亲般照顾,哪怕后来不再过问我的日子,
我也能理解他是有苦衷的。却没想到,十几年前的分别,那竟然是看他的最后一眼。”
惠妃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擦掉眼泪:“所以当宝儿问起外公外祖母的时候,娘亲就觉得,这位恩人,可以算你半个外祖,却不知该怎么跟宝儿提起这段过往了。”
夏宝儿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问道:“娘亲,那这位恩人爷爷,现如今住在什么地方,离我们很远吗?”
“有一段距离,坐马车的话,要一个月才能到。若是坐水路,恐怕也要半个月。他住在灵安郡。”
灵安郡?那不是爹爹给她的封地吗。
夏宝儿沉吟想了片刻,她主动握住惠妃的手。
“娘亲,既然是恩人,那宝儿陪你去看看他!”
惠妃一惊,连忙摇头:“娘亲现在身份有别,不好出宫。”
夏宝儿却说:“爹爹会理解的!宝儿去跟他说,我们便服回去,不说自己的身份。
去看看恩人爷爷,然后我再带着娘亲,在我的封地转一转,我们就当散心了,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