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提督府高高的墙头,周南哭丧着脸,虽然平时一直骂骂咧咧的,骂着老阉狗,可真的要进去,还真是有些发怵。
“你在外头候着。”沈东湛还不知道他那点本事,“免得拖我后腿”
周南:“”
“小心把风”沈东湛纵身一跃,消失在墙头。
周南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家爷有时候说话,还真是伤自尊,好歹也跟着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真的拖过他的后腿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不过,提督府内的防守,委实不能用“严密”二字形容,要想在里面行动自如,一则需要极好的轻功,二则需要熟门熟路。
沈东湛只一人,倒是极为轻便,速度快如闪电,能悄无声息的避开巡逻的守卫。
奇怪的是,他绕了一圈提督府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异常,按理说不应该如此,除非是他猜错了。
花厅内。
灯火葳蕤。
栾胜端坐在上,杯盏在手,“你说苏幕在找人”
“对,就是之前那个孩子,督主可还记得”奈风上前禀报,“从永慰县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苏千户后来收其为义子。”
栾胜呷一口清茶,“倒是记得,好像叫什么c什么离”
“苏千户帮其改名为苏少离。”奈风回答,“白日里就在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还有那个女子,据说是得了失心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宅现在闹腾得厉害。”
栾胜放下手中杯盏,眸色沉沉的望着他,“有人敢动苏幕的人”
“是”奈风颔首,半弓着腰近前,“苏千户为此发了好大的火气,如今还在满大街的找人,整个殷都城都快被她翻了个底朝天。”
栾胜徐徐起身,“那倒是奇怪了,莫不是这孩子跑了”
“若是跑了,苏千户不会这样翻天覆地的找人。”奈风否决了栾胜的猜测,“奴才觉得,肯定是出事了。”
栾胜转着手中的佛串子,幽幽的瞧着外头的雨,“让她去找吧,一个孩子而已,生与死又有什么打紧她去过刑部大牢了”
“昨天夜里,刑部尚书的儿子倒是进了一趟刑部大牢,不过刑部那头素来与锦衣卫较近,所以口风较严”奈风垂眸不敢多言。
栾胜侧过脸看他,“那就是说,什么消息都没有”
“奴才该死”奈风行礼。
栾胜没说话,只是缓步走出门,立在檐下看着外头的雨。
“哗啦啦”的雨声,吵得人耳蜗疼。
须臾,栾胜终于开了口,“吩咐小厨房准备带芙蓉糕,她今夜估计会来兴师问罪,找杂家要人”
奈风先是一愣,俄而才明白过来,自家督主说的是谁。
“是”奈风快速退下。
待栾胜离开,沈东湛悄无声息的隐去。
所幸沈东湛来得及时,及时将苏幕拦在了苏宅门口。
“你怎么过来了”苏幕一怔。
沈东湛一身黑衣,浑身上下淋得湿哒哒的,“进去,帮我找身衣服,我刚从提督府回来,你就不用过去了。”
苏幕愕然,“你去提督府了”
“悄悄去的。”沈东湛轻车熟路,进苏宅就跟进自个家门似的,“你外头的眼睛撤了,栾胜现如今对你的态度罢了,先进去再说。”
苏幕没多说什么,冲着年修使了个眼色。
年修颔首。
不多时,便是两身干净的衣裳被送了上来。
沈东湛进了苏幕的卧房,周南则进了偏房。
隔着屏风,苏幕在桌案前坐着,兀自饮茶,“你怎么敢去提督府,就不怕被义父发现”
“我一人进去,小心谨慎便也罢了。”沈东湛褪了湿漉漉的衣裳,露出了健硕的胸膛,“白日里,你翻天覆地的找人,我帮不上忙,寻思着夜里搭把手,若一直找不到人,你会以为栾胜下的手。毕竟,少离的身份是个忌讳”
苏幕敛眸,“所以你替我去了一趟提督府”
“我若是去了,就算被发现,最多打一架。可你不一样,你若要进去,就得光明正大的进去,而且还不能直接开口就问,否则会受栾胜责罚。”沈东湛太清楚,栾胜暴虐的性子。
他舍不得,让苏幕去遭这份罪。
“我正打算去找义父要人。”苏幕实在没办法了,“整个殷都城被翻了个底朝天,舒云中毒昏迷不醒,少离不知所踪,我这心里头乱成一团麻,实在是坐不住。”
沈东湛捻着衣裳的手,稍稍一滞,
“好像少了点什么”
“什么”苏幕一怔,“少了什么”
屏风后面,只瞧着模糊的概影,瞧不见其他。
苏幕放下手中杯盏,没能听到那边的动静,不由的心下一紧,“怎么了为何突然不说话了沈东湛”
沈东湛没有回应。
“喂”苏幕起身,缓步朝着屏风走去,“沈东湛沈指挥使”
还是没动静
苏幕急了,别是被雨淋坏了吧
要不然,就是他瞒了她,其实跟义父动了手,义父伤了他
思及此处,苏幕心头大骇,直奔屏风后,“沈东湛唔”
霎时腰间一紧,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措手不及,慌忙以手相抵,却正好抵在他的胸膛,掌心里的凉与他胸口的暖,如同生命的碰撞,直达心间。
唇齿相濡,苏幕完全没了反应,愣在那里任由沈东湛,予取予求,只瞧着那清隽无双的容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然后模糊不清。
半晌过后,沈东湛才肯放过她,只是仍是舍不得松手,胳膊紧紧箍着她的腰肢,让她严丝合缝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反正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干脆就彻底糊涂罢了。”他的指尖,钳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迎上自己的眸,“敢问苏千户,这般美色,可还使得”
苏幕喉间滚动,好看的眉微微拧起,“沈东湛,这是我的地盘,脑子不清楚的怕是你吧”
“这么说,倒是我鸠占鹊巢了”他勾唇,幽邃的瞳仁里,满满当当都是她。
苏幕深吸一口气,“自然”
下一刻,置于他胸前的手快速挪开,转而贴在了沈东湛的后腰上,将他的举动学了个十足十。
沈东湛眉心一皱:“”
最是俊俏少年郎,最是难忘少年时。
苏幕踮起脚尖,主动凑上了他的唇,但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以唇贴着他,音色低柔而温缓的问,“教了我这么久,想不想验收一下”
她呵气如兰,近在咫尺。
沈东湛能瞧见她垂下的羽睫,能感受到她不安分的指尖在他后背上游离,只觉得火烧茅屋,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想,还是不想”苏幕尾音拖长,指尖轻轻摩挲他的后腰位置,“嗯”
沈东湛觉得自己快疯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能“陪”了夫人又“折”兵倒也罢了,奈何他太清楚苏幕的性子,这小妖精只蛊惑不负责
“苏幕。”沈东湛语重心长的开口,“男人经不起这般折腾,否则秋后算账会让你哭”
苏幕笑了,勾唇笑得邪性,“是吗”
“别人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对你绝对是”沈东湛附耳低语,在她的脖颈处啄了一口,成功偷香,“苏千户真是柳下惠,这般竟还能稳如泰山。”
苏幕耳根发烫,“不闹了,我还得找人呢”
“能逗你一逗,也是极好。”沈东湛松了手,老老实实的披上了衣裳,“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难得转移一下你的视线,免得你钻了牛角尖。”
苏幕挑眉看他,“便以美色侍我”
“好歹也是美色,你也不亏。”即便穿好了衣裳,沈东湛仍能感觉到,背上被摩挲过的痕迹,她指尖的温度,好似已经牢牢的烙在了那里。
苏幕叹口气,面露难色,“你说,少离现在还活着吗他虽然来了殷都好一阵了,可很少出去玩,向来都在苏宅里待着,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
“其实你很清楚,他不可能自己跑丢。”沈东湛握住她的手,“永慰县的事情已告一段落,不会再有人多生事端,否则就是重提此事,对谁都没好处。”
苏幕一怔,“所以,你料定义父不会对他下手。”
“唯一的可能,是他看到了什么”沈东湛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苏幕猝不及防,骇然圈住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