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收了脚,满脸嫌弃的瞧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温守信,“你就在大牢里等着吧,杂家会让你儿子过来陪你。到时候,你们父子好好叙叙旧,一起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语罢,栾胜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别让他死了!”
栾胜一走,温守信便已晕死过去。
“督主,温守信分明和雍王府有关系,为什么您不”奈风犹豫了一下。
栾胜顿住脚步,转头瞧他,“为什么不套取口供,呈递皇上跟前?”
“是!”奈风俯首。
栾胜冷笑,“你要让皇帝杀子,光一份口供有什么用?何况,你在太子私宅被抓,如同告诉皇帝,东厂和东宫正合谋对付雍王。这口供到了皇帝跟前,不但治不了雍王府,反而会成为杂家脖子上的刀。”
皇帝多疑,刚愎自用。
你越是辩解,越是证据确凿,越说明你图谋不轨。
要不然,李琛怎么敢把温守信,往天牢里送?
“雍王料定,温守信为了活下去,绝对不会吐实,更清楚只要咱们套了口供,皇帝就会以太子有不臣之心,杂家有不轨之行,让东厂和东宫吃不了兜着走。”栾胜负手往前走,“多疑的人,经不起误导!”
这是大实话。
帝王无情,君心难测。
不管是不是个局,只要皇帝心里有了什么,白的也会变成黑的。
“督主,难道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奈风有些愤懑,“苏千户差点死在温守信的手里,这事儿跟雍王府也脱不了干系。”
虽然苏幕至今没说,温守信的真实目的,但温守信敢对付东厂就该死!
“病秧子够狠。”栾胜呵笑,“这是打算夺储了。”
奈风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他到底不了解他自己的父皇,太自以为是!”栾胜目光阴鸷,“想当太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本事!”
奈风一听,有门?
“督主,那接下来怎么做?”奈风来了劲儿。
栾胜拨弄着手中的佛串子,“皇帝说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违拗他,也不要去解释,他要让温守信活着,那就让他活着,不逼供不用刑,好好照顾着!”
“这”奈风愣住。
不为苏千户报仇?
“皇帝到了这般年岁,喜欢旁人顺着他。”栾胜继续往前走,“最恨别人跟他动歪脑筋。”
奈风心神一震,隐约好似明白了什么。
晨起,风凉。
宫内传出消息,说是太子挨了皇帝的打,最后晕死在皇帝寝殿内,被人抬了出去,据说伤得不轻,满头满脸都是血。
其后,侍卫在城外找到了,送私宅给太子的富商的尸体。
仵作验尸,证实是一刀毙命,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殷都城内,军士出动。
风起云涌,暗潮涌动。
林静夏背着药箱站在街边,瞧着快速跑过长街的军士队伍,眉心微微拧起,侧耳听得边上的人在窃窃私语,仿佛是昨夜宫里出了事。
“敢问,这是怎么了?”林静夏低声问。
到底是街上的大夫,附近的街坊邻居也都瞧着面熟,便也没多加隐瞒。
“说是太子勾结逆贼,被皇上给打了,现在满城都在搜索逆贼呢!”老者低低的开口,“我侄子在宫里当差,据说昨天夜里闹得很是厉害,真的!”
林静夏一怔,“太子被打了?”
“太医连夜去了东宫,说是伤得不轻呢!”老者忙道。
林静夏点点头,没想到这宫里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夏夏!”薛宗越疾步走来,“你没事吧?”
林静夏瞧了一眼周围,“我能有什么事?”
“这么大的动静,怕吓着你,所以我来接你给我娘瞧病!”薛宗越嬉皮笑脸的瞧着她,“走吧走吧!”
林静夏默不作声的往前走,薛宗越巴巴的跟着她,笑得像个傻子。
蓦地,薛宗越忽然一把揽住林静夏,慌忙将她推到了边边上。
“你干什么?”瞧着他的咸猪手,林静夏面色陡变。
薛宗越慌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看前面!”
“雍王?”林静夏愣住。
不远处,雍王李琛立在街边,仿佛是在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