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会和他说。不过……”
“不过什么?”赵志远一脸紧张兮兮的看着赵香云。
他以为,闺女是说自己没有将这件事儿,拿到台面上说。
让人人都有机会。
“我觉得,江卫民可能不会同意。”
以赵香云对江卫民的了解,若是这个名额,真正属于他,或者通过什么选拨,最终是他得到了,他可能会坦坦荡荡的要。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爸赵志远是在走后门。
即便,江卫民的条件,确实可以去,但这个条件,不具唯一性,在江卫民那儿,就那么好说了。
“香云,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爸才让‘你’好好想想。”
赵志远着重用了‘你’这个字儿,就是 想让他闺女在私下多劝劝。
“其实爸,搞不好……江卫民可以自己考大学。”赵香云开口。
“考?这种没影儿的事儿,谁说的准?就是你,我和你妈也没有做过你考大学的打算!”
赵志远和陈五月两个,是想等赵香云念完高中,再去找陈五月,让陈五月运作一番,到时候也弄个介绍念大学的名额。
赵志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赵香云也不多说。
说多了,往后赵志远回头想,她反倒不安全。
“爸,咱不提这个。我没把握说服江卫民,就算说服了,他心底也会留一个疙瘩。
我不想我们之间,一直带着那个疙瘩生活!”赵香云开口。
“你这丫头,这还没和他说呢,你咋就知道他不同意?我不管,反正你问问他!另外,别告诉其他人,生产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知道的人越多,竞争越大。
到时候大家嚷嚷着公平竞争,就是赵志远,也没有办法了。
“爸,这件事儿,我不告诉其他人。但江卫民那儿,我是真的不能向你作保证他一定会同意,你要是不信,就等着看!”
赵香云将自己的态度和江卫民的想法,都告诉了赵志远,算是提前给赵志远打预防针。
也省的到时候,赵志远心疼。
……
第二天一早上,赵香云去给江卫民送了早饭。
因为很早,江卫民早饭也顾不上吃了,又要送赵香云去学校上学。
江卫民现在一干活儿,就没有什么时间和赵香云一起了。
特别是现在赵香云去学校之后。
两个人走在安安静静的乡间马路上,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早饭。
早饭是赵香云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两个烤地瓜,一人一个鸡蛋。
都是吃着容易噎到的食物,所以她还往身上挂了一个铝制的水壶。
江卫民关心赵香云在学校的事儿,问了起来。
赵香云耸了耸肩,“混日子,混满三个月,马上走人!”
让她和那种高矮不齐,心智不全的小萝卜头做同班,还天天打成一片,赵香云做不到。
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娃,总不能撅着屁股,和一群小孩儿在地上摸泥巴?
那些小萝卜头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赵香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江卫民,江卫民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怕赵香云不好意思,他还将手握成拳头,假装是在咳嗽,掩饰自己的笑意。
赵香云看着他的脸颊上,一点点的多了些绯红,那张俊俏的脸上,也瞬间像是有了吸引人的风景一般……
赵香云的脚步,都挪不动了。
盯着江卫民看了半天。
“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江卫民看向赵香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赵香云心底,溢满了喜悦,她朝江卫民摇了摇头,“没有!就是 ……对了,江卫民,如果……我说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选?”
“什么机会?”江卫民问。
穿着朴素衣服的男人,眉宇间的青涩,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不少。
如今的江卫民,比赵香云初见时,好像老成了不少。
“上大学的机会!”赵香云压低嗓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面前有一个选择题,两个答案。一个去念大学,另外一个,是不去!你的选择呢?”
赵香云留了个小心眼,没有一下子将‘题目’的题干,全扔出来。
但江卫民注意到了,他直接问:“那我……是靠我自己的实力吗?”
“也不一定,也许是运气!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赵香云开口。
“那我不去!”江卫民摇头。
“为什么?”赵香云有些急了。
她还没抛出来所有的条件了,怎么这么快就给了否定的答案?
这个年代,能够念大学,等于直接拿到了改变命运的入场券!
“因为不是靠自己的实力得来,德不配位,我担心!”江卫民开口。
江卫民是一个坦荡荡的人。
一开始,他被亲妹妹江秋月害成那样,甚至还有朋友给他出谋划策,直接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甚至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指责江秋月那种落后思想的害人精。
但他拒绝了,守住了底线。
江秋月,他认不认无所谓。
因为这个妹妹,压根没将他当过哥哥,可他的父母,他的爷爷和奶奶,江卫民放不下。
“好,那我直接和你说!也省的猜来猜去的。”赵香云懒得弄那些神神秘秘的事儿了。
将赵志远告诉他的事儿,转述给了江卫民。
“我爸的意思是,咱们生产队,肯定有一个名额。他的想法是推荐你去。”赵香云开口。
“推荐我?就这么直接推荐?没有任何的竞争程序了吗?”江卫民问。
“是!一切都有我爸这个大队长说了算!”
但凡有竞争,就有出其不意。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虽然赵香云相信江卫民的实力。
可有时候,实力不见得能够所向披靡!
“如果只是私下给我,我不要。”江卫民直接开口。
“不单单是德不配位的事儿,若是传出去,对赵叔的名声不好。赵叔为生产队做了这么多,大队的人,提到他,都是夸奖的话。我不想因为我,让他被人戳脊梁骨。”江卫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