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涵也没在意,依旧和大家笑呵呵的。
饭后,王秀英和刘涵主动包揽洗碗的活儿。
一群人在堂屋里坐着,等赵香云说话。
本来是赵香云单独和陈五月说如何在大队里,开展工作的事儿。
结果赵志远来了,用的理由是自己是大队长,妇女同志的事儿,他也能管。
好,那就坐在旁边旁听就是了。
赵爱国也来了,理由更扯淡,自己将来要娶媳妇儿的,那他听这个‘会’那就更名正言顺。
赵兴国见赵爱国这个三弟厚脸皮,他也不怕什么了,谁还没媳妇还是咋地?
赵庆国属于骑虎难下的,也跟着坐了进来。
至于江卫民……
呵呵,别人都能听他媳妇儿说话,他凭什么不可以?
赵香云见这堂屋里,这么多人,还多了好几个男人,头疼的很。
罢了,她大哥说的对,谁还没没个媳妇咋地,男人听了,回去告诉女人也可!
“那我就说了!”赵香云看了一眼众人。
赵志远就差举手鼓掌。
陈五月目光也满是怜爱,看的赵香云直起鸡皮疙瘩。
“妈,女人其实也就那些事儿。一个行为,最简单的,就是你教育过得,不讲脏话,不挑拨离间!第二个是健康,这一点,男人也适用。健康问题,就离不开卫生。
有吃的卫生,也有身上卫生。比如有的女人,经常不洗……澡,身上臭烘烘的,引来虱子,还导致各种妇科疾病,具体是什么,妈你去看看县里发的卫生手册,或者我去公社卫生所,给你带个人过来宣传?”
“刚刚说的,也适用男人。”赵香云说着,目光在在场的几个男人头上,扫了一眼。
赵兴国:“我天天下河洗了,没……没虱子!”
其他人没说话,但看向赵香云的眼神差不多。
赵香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小孩儿,小孩儿喜欢疯玩,那么做家长的,就得帮着引导,就算自己不动手,也得让孩子们自己动手。”
赵香云接下来又说了一些,什么不捡地上的吃食,洗澡换下来的衣物,要及时清洗。
“还有一点,你们男同志,确定要听吗?”赵香云问。
一群人:“恩恩!”
“那就是毛巾专用,盆专用。洗脸的,洗澡的,还有擦脚的都要分开。”赵香云开口。
赵兴国:“都是我的皮肤,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赵香云:“你敢用你的嘴啃你的脚?”
赵兴国:“……”不敢,不敢!
陈五月觉得自己今天赚了,光是这些,她能用好久了。
不过光这么说,是不是太单调了?
赵香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告诉陈五月,“妈,你可以适当举例子的!”
“什么例子?”
“比如……隔壁大队的,有人天天不洗头,结果最后被虱子啃掉了脑袋,脑袋里的血,都被吸光了。
再比如,隔壁大队,一条毛巾多用,结果得了妇科病,流血而死!记住,千万别说是哪个大队,别人一问,你就说隔壁大队!”
陈五月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赵香云这场短会,对赵家的男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当天夜里,赵兴国就给刘涵和自己准备了单独的毛巾,洗脸的,洗身体的,洗脚的,就连盆儿,也给换了。
他不占用刘涵的,坚决不占用,每天睡觉之前,那脚丫子洗的干干净净的,说句不要脸的,他都敢用嘴啃。
刘涵不用说了,她倒是挺爱干净的。
之前也是分开用毛巾,就是赵兴国经常找不到自己,会用她的,现在也不用了。
不过这是好事儿。
江卫民一如既往的爱干净,不过这场短会之后,赵香云明显感觉,他搓她衣服的时间,比之前久了。
可这也带来了一定的隐患,一件衣服,没几天,就给搓坏了。
吓得赵香云及时叫停。
这要是再给搓下去,她就没衣服穿了。
陈五月就用赵香云叫的法子去宣传教育,如果只是教育,还真没那效果,偏偏赵香云教的举例子的法子太狠了。
大家都以为是真的。
女人们爱干净了,爱卫生了。
家里小孩子,长了虱子的直接给剃了光头,一劳永逸。
再就是赵志远所在的这个大队,明显‘高贵’起来了,看别的大队,哪哪儿都是问题。
一会儿觉得这个大队,就是不爱干净,导致虱子进了脑袋里,吸干了血。
一会儿觉得那个大队女人没洗干净,结果得了妇科病。
别人大队也会听到这个消息,想了想,自己大队没有,那就是旁边的大队。
她们爱干净,不可能和其他脏兮兮大队做朋友的。
一时间,别说自己大队,其他大队,也重视起卫生来了。
搞得公社的人,都知道了。
纷纷打听,到底是谁有这种本事,能够让一群女人这么积极。
一打听,就打听到了陈五月的头上。
后来,公社还有人向陈五月学习,想着将陈五月那点宣传法子,拿到其他大队,甚至其他公社去宣传。
陈五月一时间风光无限,走出去,迎上的,都是别人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甚至还去公社,开了好几次会,得了不少好东西。
当然,这也是后话。
……
再说江秋月。
偷了家里的钱,拿着朋友开的介绍信,买了火车票,就跑出来了。
坐了将近十天的火车,在火车上,天天要吃好的。
什么贵,吃什么。
别人坐火车,被折腾的要死,她倒好,天天细粮管饱,脸还圆了一圈。
可再多的钱,也有花光的一天。
江秋月到市里的时候,手上的钱,就买高价小食品,什么有奶油的蛋糕,什么国营饭店不要钱的驴肉火烧。
总之,兜里最后一个钢镚花完的时候,她还没到江卫民所在的县城。
从市里,到县里还有很长一段路。
从县里,到乡下,又有很长一段路。
江秋月没钱了,找这个,找那个,可没有人愿意帮她。
她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吃顿饭,都没有钱,还要人给车费,以为自己算哪根葱?
傻子才会给好不好!
偏偏江秋月没有自知之明,还想做车,说什么前些年,学生坐车。
结果被售票的给赶了下来,江秋月还一个劲儿的嚷嚷,要去告,要去ju报。
大伙儿都觉得她是疯子,是傻子,没人理她。
终于,饿了好几天的江秋月,不得不面对事实了。
她花了好几天时间,和人问清楚了路线,一路乞讨,总算是到了赵香云所在的县城。
彼时的她,早就不是新京那个好吃好喝,家里人宠着的大小姐了,浑身脏兮兮,兜里一分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