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人一句,很快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队。
本来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田里还不到秋收的时候,就一点棉花要捡。
前几天出大太阳,大队的棉花捡的差不多了。
本来大队长安排的是休息半天,这半天的时间,大家都用来吃瓜看热闹了。
“这说的是真的不?曾家大闺女的对象,是这种货色?”
“谁说不是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曾家大闺女多大年纪了,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的,不就只能找二婚死了婆娘的?我估计,能看上老姑娘的,自己也不是啥好东西。”
有些自己不善良的,说话就很是难听。
这些户,传到了周招娣耳朵里,她瞬间跟打了鸡血似得,叫嚷得更大声了。
“我们要赵德才给我们养老,我们要曾家将八十八块彩礼给我们退回来!”
当初赵德才第一个对象,就是被周招娣这么整没的。
她去那家人所在的大队闹,说他们骗钱,说的那姑娘脸上无光,没办法,选择了自杀,幸好最终没出事儿。
如今,周招娣想故技重施,就是要重新拿到赵德才送出去的聘礼。
桑红花:“给我们养老,曾家退彩礼!”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曾父和曾母的耳朵里,两口子善良了一辈子,到老了,被人戳脊梁骨,一下子就慌了神。
“孩子他爸,咋办啊?咋办啊?”钱香梅快哭了。
曾瑞江到底是男人,他安抚妻子的情绪,“不怕,咱不怕!你忘了陈五月同志说的了?德才的父母不是好人,经常压迫德才和他兄弟,这一次,没准是来拿捏咱们的。先不说德才下聘是年底的事儿,要是咱们退缩,往后他们可就缠上女儿和女婿了!”
钱香梅觉得有道理,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那我们……”
“派人去陈五月同志的大队,让她、让德才,还有赵志远同志都过来,咱们趁机会,将这事儿给掰扯清楚,找咱们麻烦可以,往后不许找咱闺女的麻烦!”
“好!”
钱香梅找了邻居家一个腿脚快的孩子,许诺事成之后,给孩子一把糖,那孩子瞬间就跑的没影儿了。
曾瑞江和钱香梅一面找人帮忙,另一面,又决定去面对赵志林一家子,省的他们不出现,好话全让他们说尽,自己一家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臭-狗-屎。
曾瑞江和钱香梅一去,立刻有人嚷嚷,“来了,来了,老曾家来人了!”
这番话,不仅让看热闹的开始活跃起来,就连周招娣那一双眼珠子,也开始乱转。
她小声提醒男人和桑红花,“这事儿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成了,咱么就有八十八块钱,往后也能那捏住这曾家,到时候那曾家姑娘,可就得孝敬咱们,给咱们当牛做马了!”
桑红花连连点头。
至于赵志林,他也在做一身轻松,还有人伺候自己的美梦。
曾瑞江到了人群的中心之后,故意看向赵志林和周招娣,“听说是你们两位找我?有啥事儿吗?”
周招娣也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的,曾瑞江一来,她就开口,“有啥事儿?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你闺女收了我们家德才的八十八块钱聘礼,还不赶紧拿出来。”
“老曾,这女人说你未来女婿不给她养老,还拿钱出来娶媳妇儿,她是来找你们要娶媳妇的聘礼的。。
“没错,他们都闹了好久了,老曾,你可得和她好好说说。”
这里头的人,也有向着曾瑞江的。
都是些老实人,打心底就不认同周招娣的做法。
先不管赵德才人品如何,光是这做聘礼的钱,给了哪里还有收回去的?
这让人家姑娘怎么做人?
让人家老曾和媳妇怎么和孩子交代?
曾瑞江咳嗽了一声,大声道:“笑话!这简直是笑话,什么叫我女婿不给养老,钱全拿来娶媳妇了?先不说聘礼还没给,光是这些话,我要问问你,你们是做爹娘的吗?
孩子结婚这种事儿,哪个父母,不是拼了命想给孩子攒聘礼?你们倒好,不给钱就算了,为了自己,还想让孩子将做聘礼的钱拿回去给自己用,你们是宁愿自己好,也不想让孩子结婚了?”
这番话,倒是说到大伙儿心坎里了。
闺女就算了,迟早是要嫁人的。
儿子可是自家人,娶媳妇儿,生孩子,那也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哪有人为了自个儿,还不让儿子娶媳妇儿的?
“没错,这父母做的不称职,没有这样的!”有人道。
“我瞅着这就是来找麻烦的,不想让老曾大闺女结婚呢!”
曾瑞江道:“大家都瞧见了?不是我曾瑞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而是这对父亲,这个老人家不讲理。孙子结婚不重要,儿子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养老,重要的是他们活下来。”
“这几个人还是赶走算了,不像啥好东西!”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周招娣他们,瞬间就占了下风。
“你……你这是逼我们去死啊?三条命,还比不上你闺女的聘礼?
再说了,你闺女是啥金贵人物,要八十块彩礼?你们这是狮子大开口?”
周招娣说不过,就开始耍无赖,就开始诋毁。
本来曾舒琴聘礼八十八块钱,成为大队最高聘礼的姑娘,就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和嫉妒。
善良的,就站出来说几句好话了。
心思不纯的,就帮着周招待和赵志林以及桑红花这三个外人。
“算了老曾,这钱拿着你们也不安心,给人家!”
“就是,人家辛辛苦苦养儿子,如今儿子大了,正是享福的时候,哪能啥便宜都让你家占去。”
“你们瞅瞅这老人家,多瘦啊,衣服也没一件好的。”有人指着桑红花破了的衣服道。
其实这些也不算啥,乡下穿补丁衣服,穿破衣服的,不要太普遍。
可在那些看不惯曾家好的人来说,这就是攻击曾瑞江一家子的好话。
钱香梅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们太欺负人了,都是一个大队的,咋能这么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