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可是这样高?”
闻言,肖氏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装扮贵气的白净女子正站在她身后注视着自己吗,手抬到额头的位置。
“可是尖下颌,大眼睛,梳着一条简单的辫子。”
“是,是,这位贵人您可是看见我家闺女了?”肖氏撑着地站起来,佝偻着腰,眼睛里冒出点点希翼的光芒。
“嗯。看见了。只是我知道她叫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她也说是要给她爹看病的,说他爹等着杨大夫救命。”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的场景,徐玲儿如是说道。
肖氏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我闺女,是我闺女。”
她神色激动,下意识想要去抓她的手,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忽的瞥见自己那干皴如枯树皮的手,尴尬的落在半处。
人家贵人的手那样细嫩,还是算了。
徐玲儿似是没看出她的尴尬一般,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托起来。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贵人,就是大户人家的婢子,只不过吃穿上比普通人家要好一些罢了。
“她应该去了那边,您去那边看看。”徐玲儿指向另一个队伍那边。
肖氏听闻后,朝那边看了一眼,练练道谢后由李四牛扶着去了试药区。
正当这时,医馆的门开了。
杨不惑随着一个男子出来,神色恭谨态度谦卑。
“那我就送您到了,表舅舅。”
陆良生倨傲冷清的点点头,“嗯,下月是你外祖母寿辰,早一些回去,要是敢给我弄出什么乱子!”
杨不惑忙不迭的点头,跟忠犬君一样,“您放心,肯定不会的。”
家里这些个表舅中,他唯独就害怕这个跟他年纪相仿的表舅。
无外乎其他,只因他没个表舅样,一言不合是真的动手啊!
陆良生下了台阶,许是跟黑面气场有关系,看诊的病人纷纷侧身让出一条路。
男人从容的穿过长队,打算横过马路朝前面的巷子走去,不经意的回眸间忽然看见对面的牛车很是眼熟,他眯起眼,目光投向那辆牛车。
片刻,男人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倏然投向四周,心狂跳不止,亮灿灿的眸子里倒映着点点星辉。
倏的,两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底。
男人目光微缩,在那少年的背影上定了定,随即大跨步的走了过去。
而此时,肖氏眼泪汪汪的看向李四牛。
“怎么办?大妮儿就在这,肯定在这的。”肖氏慌乱无措,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李四牛看着面前这个死活不肯让她们进去的少年,眼睛里迸发出熊熊怒火。
但理智告诉他,不行,蛮干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身后已经开始有人不高兴,纷纷嚷着让她们走开。
“我报名!”李四牛一咬牙说道!
肖氏倏的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惶恐,死死扯住他的袖口,“不行!绝对不行!”
如此这样她已经感到很内疚了,如果再让他去试药,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她可就真的成为罪人了!
不行!绝对不行!
“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像你爹娘交代,听婶儿的话,咱们再想想,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肖氏带着哭腔几近哀求的说道。
“婶儿,目前没别的办法了。”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明知道他欢喜的女人就在里面,但是就只能在门口焦虑挣扎,除此之外,毫无其他的办法。
“不行,不行。不能再把你搭进去。”
肖氏根本不听他说,拉着他,连推带搡的把他往后推。
绝对不行的!
这时,保安堂的家丁也从里面鱼贯而出,每个人的手上都攥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
阿田从两排队伍中走出来,看向李四牛与肖氏。
“大胆刁民,竟敢在保安堂跟前闹事!活腻歪了!”
“你才闹事,你全家才闹事,我们是来找人的!我婶儿的闺女就在这里面,凭啥说我们闹事?”
阿田瞧着两个人的样子,讥笑一声,“找人?你怕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试药房,但凡进来的人都是签了生死状的,白字黑字签字画押,就等于是我们保安堂的人了。尔等宵小之辈也敢在这里放肆!来啊!给我打出去!让他们知道知道在我们保安堂闹事的下场是啥!”
场面彻底陷入混乱,家丁蜂拥而上,李四牛一把扯过肖氏,将她护在身前,另一只胳膊抬高,举过头顶。拼命的冲撞开涌上来的家丁。
肖氏被他护在怀里,吓的脸色惨白,眼睛里全是晃动的木棒。如雨点般朝着他们砸来。
听着头顶上传来的闷哼声,肖氏的心陡的漏跳了一拍。灰败的眼神里充斥着无边的绝望!
完了,完了,到底还是连累了这个孩子!
忽的,阿田举起木棒,直奔李四牛过来,胳膊粗的木棒高举过头顶,在肖氏的瞳孔里渐渐放大逼近。
“不要!”肖氏厉声尖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李四牛推开。
猝不及防,李四牛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而阿田举过头顶的目光已经逼近肖氏的脑袋!
再冲上前已然是来不及了,李四牛爆吼一声。
“婶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的伸出一只脚。精准无比的踹在阿田的心窝。
阿田惨叫一声,整个人就像那破败的落叶一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撞在门板上,砰的跌在地上。
一口气憋在上,半天没了声响,片刻,忽的长长喘了一口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呆了肖氏也看呆了李四牛。
肖氏下意识抬头看去,那张似是熟悉的面庞,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她的眼底。
果然是他!
陆良生朝里面看了一眼,转而看向肖氏。沉声问道:“您没事?”
刷的一下,肖氏眼泪就下来了,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捂着嘴,指着门口,泣不成声的说道:“妮儿......妮儿在里面!”
杨不惑是陆良生的外甥,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队伍意味着什么,周身忽的浮现出一抹浓重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