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到开春以后,咱们就都住再这里了。”看着不远处的房子,杜芸的眼睛里涌出一抹期待。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一切都在走上正轨。杜芸母子俩也逐渐适应了山里的生活。
每天的工作就那么多,天不亮起来准备早饭,早饭一般都是糙面馒头,粥,咸菜,再不就是面条,疙瘩汤。
中午晚上各两道菜,一荤一素,主食馒头米饭面条。
因着这活计靠的是一把力气,在伙食上,刘崇还是很良心的,不说顿顿大鱼大肉,但饭是饭菜是菜,顿顿白面大馒头。
一袋子面两三天就没了。没了就去买,刘崇从不斤斤计较。
半个月下来。不仅杜芸的气色好了,豆儿也胖了不少,比巴掌还小的小脸也开始有肉了。
这天,刚吃过晌午饭,杜芸跟李怀香正在收拾,前院来人了,是刘崇身边的一个跑腿的小伙子,叫陈良。
“忙着呢?”陈良弯腰进门,笑眯眯的问,目光落在杜芸身上,略停了下,随即看向李怀香。
李怀香正在刷锅,刷锅扫帚上顺着扫帚靡子往下滴答滴答滴着水。
“哎呀,陈管事,啥风给你吹来了,吃了没,没吃的话婶子再给你做点去。想吃啥,跟婶子说。”
杜芸抿唇轻笑,要说她最佩服的就是李怀香这股自来熟的劲头,从来就没见她怵过谁。
甭管是头头刘崇还是眼前的陈管事,她说起话来,就跟和自家兄弟说话一样。
这社交能力真是杠杠的。
“别忙,我吃过了,我过来是跟你们说一声,待会儿要来一个做饭的婶子,是从山河村来的。”
“咋?又要上人啊?”李怀香拎着刷锅扫帚走过去,打听道。
陈良挠挠头,“这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听吩咐做事。刘总管咋说我就咋办。”
“那山河村可是不近,人咋样,你见着没,好相处不?”
“这我也不知道,还没见到人,听说是家里男人死了,娘家又不待见,没招了,托人找到刘总管,想在这谋个活计。”
“哎,也是个命苦的人啊。”李怀香叹了口气,“那行,屋里也有地儿,一会儿刷完碗,就回屋去给收拾收拾,快,一会儿就收拾完。”
陈良点点头,视线落在杜芸的后背上,抻抻嗓子,开口道:“杜家嫂子。”
等了片刻,杜芸没反应。
他又叫了一遍。
杜芸还是没反应。
李怀香看向她。“哎,丫头,叫你呢。”
“啊?”杜芸回头,茫然的看向李怀香。“谁叫我?”
可不是装的,她是真没听见。
不过也倒是行了,误打误撞的还成全了她木讷老实的人设了。
“我叫你,杜家嫂子。”徐良说道。
杜芸:“.......”
杜家嫂子?
这称呼还真是新鲜呢~
“啥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这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小的女人叫嫂子,陈良其实也挺尴尬的。
“刘总管让你过去一趟。”
“哦,现在吗?”
“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让你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过去。”
说着杜芸拿起挂在绳上的抹布擦擦手,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袄子,取下围巾,穿戴好,跟着陈良去了账房。
昨天半夜飘了雪,早上起来落了一层清雪,这儿也没完全化完,杜芸双手交叉插在袖口里,低着头,跟在陈良身后。
盯着地上那些混着灰尘,脏兮兮的雪,细挑的桃花眸里细碎染上了一抹疑惑。
好端端的刘崇找她干啥?
细细回想,这段日子她一直按照设定的人设在进行,不多言不多语,也没哪里掉了马甲,人设崩掉啊。
只顾着闷头想,连陈良啥时候站住了都没注意,闷头闷脑的一脑袋撞了上去。细嫩的脸猝不及防的撞到陈良硬邦邦全是腱子肉的后背上。
鼻子一酸,泪花瞬间飞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我走神了。”杜芸捂着鼻子,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
“没事,你没事。”陈良呲着一口大白牙,笑着味道。
杜芸摇摇头,“没事儿。”
“你别害怕,陈总管找你没旁的事儿,是好事儿,你一会你就知道了。”
好事儿?难不成是要给她涨工资?
待进屋后。
杜芸才知道陈良嘴里的好事儿是啥。
“你知道,我们东家在那边还有个买卖,现下缺个做饭的,我看你这人手脚勤快,不多言不多语的,又有老六这层关系在,只根底,自己人用着也放心。工钱呢,比你在这边多,一个月两吊钱。你琢磨琢磨,要是行,一会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下午让陈良送你过去。”
两吊钱?比现在工钱多了一倍!
去,当然去,傻子才不去呢。
“不用琢磨,我去我去!”杜芸忙不迭的说。
桃花眸亮晶晶闪着五彩的光,看着刘崇。仿佛看到了那两吊钱在跟自己招手,小脸红扑扑的,异常兴奋。
从账房出去后,杜芸兴高采烈的进屋,抱起豆儿,在他的小脸上唧狠狠的亲了一口。
“乖宝儿,咱们要换地方了。走,去跟李奶奶说一声。”
她抱着豆儿去了饭堂,屋里多了一个面生的女人,瞧着模样也就三十五六岁左右。李怀香正在教她一些平日要干的活计。
“婶子。”
李怀香回头,“回来啦,到底找你啥事?”
杜芸把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遍。
“我还当时啥好事呢,我跟你说,你这个傻姑娘,你以为这两吊钱是那么好赚的呢,也不过过脑子,想都不想的就应下。”
“你想想,同样是做饭,为啥那边比这边要多出一吊钱?”
杜芸:........
这.....她还真没想过。
李怀香拉着她的胳膊,回屋,坐在炕上,凑过去贴着她耳朵,小声说道:“我跟你说,你听着就行。”
“别看都是干活,那里可比咱这里要严多了,咱这里,成天跟木头打交道,除了这帮老爷们嘴贱一点,其他还真没啥。刘总管也是个好的。”
“前几天,我攒的那些肥油让旁人给带回去,刘总管看见了,也没说啥,可那边就不不一样了。”
“想走来走去?那是不存在的。”
“进去的时候,层层关卡,一趟趟的搜身,可严了,而且那帮人听说都不是善茬。去年,河里飘下来一具尸体,脑袋都打塌了,吓死个人。”
“那到底是个啥地方啊,咋还不能进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