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眸里流光潋滟,女人抬起头,双手缓缓向上,轻柔的搭在的肩上。轻踮起脚尖。
红唇凑近他的耳廓,轻声问道:“你想怎么回忆?”
感受到女人似有若无的温度,男人的黑眸中翻滚出一阵狂狼,长臂忽的掐住纤细的腰肢。
骤然收紧,女人轻哼一声,贴向他的胸膛。
落影中,两个人被拉长的身影严丝合缝扣在一起。
“你说怎么回忆就怎么回忆。”暗哑的声音涌出一丝丝性感。乌沉沉黑眸中燃起了一簇簇火苗。
“我想.....这样回忆!”
媚色骤变,美眸中翻滚出细碎的凉意,弓腿屈膝,精准的撞向男人那处!
一阵刺痛,直穿头皮,男人松开她,捂着某处,弯下腰,疼的青筋凸起。
“你......你要这么狠吗?!”
该死的女人!要是真有个什么闪失,倒霉的可是你啊!
“不狠点你怎么能长记性!”杜芸冷笑,食指抵在唇上,“小声点,别把你宝贝儿子吵醒了!到时候让他看到你这副狼狈的样子,看你要怎么跟他解释。”
陆良生:“........”
这女人!!!
杜芸看着他,真是神清气爽,又解气又想笑。
特么的,还想调戏老娘!
差点着了你的道!
半晌,男人的疼痛渐渐缓解,尽量维持体面的从地上站起来。
女人挨着豆儿,坐在炕沿上,静静的看着他。
男人的目光缩了缩,心里呵呵一声,这次倒是有心眼了,拿儿子当挡箭牌了。
“陆良生你听好了,我的想法还跟从前一样,路归路桥归桥,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实在是没必要因为一个意外搭上你我的后半生。孩子,你想看随时可以,甚至接走跟你住几天都可以。”
“他是你儿子,我相信不管将来,你的妻妾给你生下多少个孩子,你都会一碗水端平,不会亏待了豆儿。”
“其他免谈,我不想借你的东风,我相信我的家人也不稀罕你的东风,更不想跟你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我的态度!”
“没商量的余地?”
陆良生看着她,神色专注而认真,完全不复刚才那般戏谑。
杜芸毫不犹豫,摇摇头,“没有。”
第一:她怕被连累。
第二:即便将来要成亲,她想找一个老实的不如她的,这样会免去很多烦心事。
比方说,如果对方是陆良生,相貌堂堂,有颜有钱,家世不俗。过了几年,想纳妾,想娶姨娘,甚至想平妻。
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弄个听话的倒还好,若是弄个搅屎棍进来。这日子还有的过么?
但若是一个各方面都不如她、需要仰仗她的鼻息讨生活的男人,那又不一样了。
即便有纳妾的心思也得看她的心情。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多爽!
第三:她不想要这种悬殊太大的婚姻。
两下家世对比,她在他面前,连一个最基本的话语权都没有,她是疯了么?要给自己找个祖宗回来。
有钱又能怎么地!
打从穿来之后,她就亮了口号。
要做就做实打实的富一代!
去他的把大腿,去他的金龟婿。
谁有不如自己有,爹妈有还得伸手要呢!
“我不同意!”男人也表明了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反对无效!”女人毫不退让。
男人眸色渐暗,女人丝毫不为所动。
“对了。”女人伸出手,“你在这住了七天了,每天二十文钱,七天,一共一百四文钱,给钱。”
陆良生愣住了,目光直直的落在女人伸出的手上。
女人没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好。”男人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掏出二两银子扔给她。“老子包年!”
杜芸低头看看精准落在自己裙子上那两块亮闪闪的银子,额头上慢慢浮现出三道黑杠。
她.....似乎......好像......挖坑给自己埋了?
谈判不欢而散,并且没改变什么。豆儿在中间,楚河汉界,男人女人各把一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一件爆炸性的事情在山沟里炸响了。
昨夜,库房被盗了。
库房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就是杜芸准备捎回家去的那个包袱。
平日前院很少有人踏足,陈良并不知道包袱里有一吊钱,当杜芸把包袱送来的时候,他正好要去库房找东西,随手就放在库房的桌上了。
谁能想到,就一宿的功夫,就被贼给偷了。
什么都没动,只有裹挟在包袱里的一吊钱没了。
杜芸脸色铁青,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攥成拳,胸口像被一块块沉甸甸的大石堵住,压得透不过气来!
陈良的脸色也不好,脸上挂着一抹内疚,带着歉意开口,“你别气也别恼,这一吊钱我赔给你。本来也是我大意了。”
“不用。”杜芸强撑着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您本就是顺手而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您身上!”
“您无需自责,本就与你无关。”
说完,杜芸冲他稍稍鞠躬,退着到了门口,转身,迈过门槛。被冷风一扑,眼泪瞬间掉落。
一个月,辛辛苦苦一个月就这样白干了!
她躲到没人的地方,缓缓的蹲下来,双手死死抱住膝盖,把脸埋在臂弯下,失声痛哭!
她起早贪黑,每天累得半死,赚那么点钱,她容易么?!
这杀千刀的贼,缺德做损,就不怕遭雷劈吗!
那可都是她的血汗钱啊,原还想着有这一吊钱家里能好好的过个年了。
谁能想到,全泡汤了!
也怪她,全都怪她,为啥要那么早把包袱送过去,要是现在送不就没事了么?
大意!
是她自己太大意了!
杜芸蜷缩在柴火堆后面,那样小小的一只,冷风贴着脸庞刮过,吹起丝丝乌发。凌乱中,细微的哽咽声抽泣声,隐隐消散在风中。
陆良生喂豆儿吃完饭,端到饭堂,前后找了一圈,也没找见杜芸。
于是提步去了前院。
正走着,忽然听到柴火堆那边隐隐似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