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了?”杜芸若有所思。
陆良生这厮悄默声的把事儿给解决了?
“看那样像。”大力咬了口饼,一边吃一边看向她,瞧她这副样子,说道:“哎哟我的姐,你累不累,想那么多做啥,豆儿回来了不就成了么。”
杜芸:“.......”
倒也是。
管那么多做啥,反正她儿子回来了就行。
说着,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在她儿那张白嫩的小脸蛋上唧亲了一口。
嗯,真香。
进入四月,一天天的暖和了,他们也开始回家倒计时了。
并非是金矿不开了,而是换批人继续。
虽然他们也不懂官府为啥要这样,反正人家咋说他们就咋办呗。
这段时间,杜芸偷摸的腌了不少肉,装在坛子里,打算等走的时候包好塞进包袱里,带回去。
零零总总的收拾下来,东西整整比来的时候多出了一个包袱。
里面装着她这段时间没事儿的时候给爹娘还有霜儿她们做的衣裳鞋子啥的。
这几个月在山上待得,旁的没练出来,针线活倒是练出来了。
这衣服也做的有模有样了。
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陆良生来了。
来的时候,杜芸正在收拾东西,听见敲门声,一开门,看见是他,一愣。
这会儿寨子里的人还没睡,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没啥,刘崇都被他策反了,他还顾虑谁?
“胆儿倒是肥了哈。”杜芸瞄着他,嘴角透出一抹揶揄的笑。
陆良生自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挑眉,面不改色,淡然回道:“一直都很肥。”
“.....”呵呵哒。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每次都是半夜来,放着正门不走,专走窗户,跟做贼一样。
这脸皮真是有够厚的。
进屋,豆儿跟大力还没睡,陆良生就跟男主人一样,也不用别人三请四催,径自走到炕边,肌理分明的长臂一伸,把豆儿从炕上捞起来,抱在怀中,亲了一口。
大力凑过去,双手环着他的胳膊,两只脚腾空,像个猴子绕着树干一样,晃悠晃悠打着悠荡。
一边悠荡一边说道:“姐夫,你这胳膊真可以,真有劲儿,不比我刘大哥的差!”
刘大哥?!
噗!
杜芸错愕的看着大力,得亏这会儿没喝水,不然得一口水喷到陆良生脸上。
相比较,陆良生倒是淡定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说道:“那是自然,他多大年纪我多大年纪,以后别那我跟他比,丢人。”
“得咧,您说啥就是啥,谁叫您是我姐夫呢。”
陆良生:呵呵哒!
瞄了他一眼,打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杜芸站在火墙跟前,靠在那,看着那男人伸直手臂把豆儿抛到半空中吗,而后又稳稳的接住,惹得豆儿咯咯咯的笑。
她抿抿唇,眸色一言难尽。
心里微微泛着股酸意。
饶是她再如何努力去给豆儿一个完整的母爱,却始终也不能代替父爱。
就像现在这般,她能给的只有温暖的怀抱,而这个男人却能给他展翅高飞的力量。
她悄然别开眼,尽量想要忽视这份感知,可孩童那天真无邪的笑声却跟魔咒一般,始终萦绕在她耳边。
玩了一会儿,男人额头上冒出了细汗,两个孩子满头大汗,笑的前仰后合。
半天没听见她的动静,男人朝这边瞥了一眼,轻咳一声,看向大力,“我还没吃饭。”
“啊?”大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着杜芸说道:“姐,我姐夫还没吃饭,给弄点饭呗。”
杜芸:“......”
掐指一算,这孩子皮子好像痒了!
“我不管,那是你姐夫,又不是我姐夫,谁答应谁给做去。”
大力撇撇嘴,看向陆良生。“你看见了,我姐就这倔性子,你可得想好了,你要是受不住趁早离我姐远点,省的被她给气死。”
“你等着,我去给你做。姐夫,我跟你说,我刚来那天我姐病了,饭就是我做的,我现在都会做饭了。”
大力一边炫耀一边出溜下炕,穿上鞋,拿起袄子朝门口走去。
瞧见他满头的汗,杜芸拉住他,翻了个白眼,“等着,我去!”
说罢,转身朝门口走去,拉开门,脚步声慢慢走远。
陆良生盯着门口,片刻,弯腰把豆儿放在炕上,“你们在这玩儿,我过去一趟。”
豆儿不依,伸出手,“爹,抱,一起去。”
大力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呢,你爹去找你娘说事情,你跟着干啥,跟我老实在这呆着。”
豆儿瘪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陆良生。
见状,大力一把捂住他的眼睛,说道:“你赶紧去,不用管他,这孩子现在学坏了,动不动就哭,没事,一会就好,你跟我姐说话去。”
陆良生点点头,的确是有话要跟她说,不过看儿子这般样子,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俯身摸摸他的脸,轻声哄道:“爹一会就回来陪豆儿玩儿,乖。跟小舅舅先玩。”
豆儿这才不甘愿的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出了门。
待陆良生离开后,豆儿一脸幽怨的看向大力,“小舅舅,你刚才打我打的真疼。”
“活该,谁让你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打的轻!”大力一头歪在炕上,不紧不慢的回道。
“你可真笨。”豆儿爬过去,伸出小指头在他额头上点了点,“我越黏我爹,我爹就舍不得走,我爹跟我娘不就能在一块了么。”
大力猛地做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啧啧啧,可以啊,这心眼真多。”
“哼。”豆儿扭过头,“我都涨一岁了,我娘说往后我就是大孩子了。”
门外,陆良生听见这甥舅俩的对话,心头微微泛起一股苦涩。
推开饭堂的门,女人在灶前忙碌的身影落入眼底。
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入神,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他也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的看着女人扎着一个深色的围裙,低着头站在案板前,双手沾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