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惑:“.......”
特么的,他脑袋上顶着个碗,要怎么开心,开心过头,水洒了,他的小命还不不保了!
“开心,心服口服。”他依旧面无表情。
“嗯,那就好。”陆良生的脸上露出狐狸一般的奸诈,“不错,孩子长大了,知道利弊了。”
杨不惑:“.......”
您赶紧滚,好吗!
特么的,两个选择,一个,一把火烧了保安堂,一个,就是现在这般。
这让他怎么选?
要是选第一个,他爹回来还不得烧了他啊!这保安堂可是他爹的命根子,是他爹的梦想结晶。
他又不傻!
“你当然心服口服,这祸都是你闯的!”罗不素瞟了一眼,烧的正旺的火把,愤愤的说道。
要不是这个小王八蛋让杜芸去试药,杜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她要不半死不活,那他也不会打晕了肖氏两口子。
不打晕肖氏两口子,也不至于惹上这个神经病。
但特么的还是委屈啊,归根结底,他这是为了谁啊!
他是为了救谁的狗命啊!
他老人家这是病好就把大夫扔墙角,有这么办事的么?!
他越想越气,索性往下碗,径自朝他走来。
路过杨不惑身边是,睨了他一眼,“跪好了!”
杨不惑恨得牙根都痒痒,无奈不敢动,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给我等着,姓罗的!
陆良生看见他走过来,放下书,懒洋洋的睨了一眼桌上的沙漏,还剩下一大半。
罗不素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沙漏,更来气了!
“我说老陆,咱做事得摸摸良心,我这是为了谁啊,当时你那岳父岳母整个一个油盐不进,我要是不那样做,你这条小命早就交代了!”
“嗯,还有呢?”陆良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睨了一眼沙漏。
罗不素气的直跺脚,“你能不能不要看那个破玩意。”
“罗叔,那是提醒你,你的时间不多了。”杨不惑幸灾乐祸的说道。
人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倒霉不如两个人一起倒霉,有人陪着,倒霉也认了!
“你闭嘴!”罗不素回头冲他吼道。
老子不敢吼那个王八蛋,还不敢吼你么!
杨不惑立时乖乖的闭嘴,但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陆良生坐在那,手指蜷起轻轻在靠椅上敲着。末了,换了个姿势。
“说完了?说完了就赶紧回去配药!要不,咱俩去外面比划比划,你要能赢的了我,咱就一笔勾销!怎么样,这样公平!”
“.......”呵呵哒!
公平你妹!
老子要是能打得过你,还用在这装孙子,受这个气!
谈判失败,他恨恨的剜了他一眼,“没良心,当心天打雷劈!”
陆良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不尊老爱幼的都不怕,我怕什么!”
对,提起尊老爱幼,他忽然想起来了,这狗东西还威胁他儿子了!
这笔帐要怎么清算才好呢,陆良生靠在那,手肘撑在椅子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罗不素。
这得好好谋算谋算。
熬了一个通宵,天亮时分,罗不素瞪着一双通红如兔子一般的眼睛,将配置好的解药扔给陆良生。
陆良生身手矫捷的接过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还兢兢业业跪在那里,即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头顶上碗里,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表舅带给他的记忆太恐怖了,小时候就因为弄碎了他一个砚台,差点被被他给抽死。
鞭子,可谓是让他最噩梦的武器排名,没有之一!
推开门,清晨舒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在外面守了一夜的阿田扑腾坐起来,端端正正的跪在他面前,眼泪差的哀求说:“表舅老爷,少爷真不能再跪了!再跪下去这腿就废了!少爷还没娶亲,可不能残废啊!”
陆良生神色一冷,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冷冷的说道:“他没娶亲不能残废,那那些需要钱救命的人就活该残废吗!!”
阿田一听,小声反驳道:“那是他们自愿的,生死状签了,银子给了,还想怎么样?”
听得这话,陆良生抬腿就是一脚给阿田踹翻在地!
“你以为银子就是万能的么!给了银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那是一条命!活生生的命!用多少银子也买不回来的命!”
“大夫的职责是什么?说!”
他是真动气了,乌沉沉的眸子里迸射出一抹狠厉。
阿田捂着胸口,踉跄着跪好,哭着说道:“救死扶伤!”
“好一个救死扶伤!心里倒是明白的很,可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趁人之危,随便藐视生命!这就是你口中的救死扶伤!”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底蒙上一层失望。
他知道,这世上不容易的人太多了,他没办法每个人都帮到,但力所能及四个字总是能做到的。
在他的能力范围内,遇见了,能帮一个是一个,这才是人之根本!
“你们以为用了银子,就可以问心无愧了,你们这样做跟那些搜刮民脂民膏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都给我在这个跪着!不想明白谁也不准起来!”
说罢,陆良生大踏步的离开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罗不素已经困的睡死过去,而杨不惑的眼睛却睁的大大的。
脑子里嗡嗡作响,乱作一团!
表舅的那番话就像是暮鼓晨钟一般,重重的撞在他的心上,直击灵魂!
是啊,他怎么忘了,大夫的天职是救死扶伤,表舅说得对,他这样跟那些个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仗着自己有钱,肆意蔑视践踏别人的生命,这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情么!
倏的,眼眶红了,杨不惑怀着一个谦卑忏悔的心,直了直腰,端端正正的跪在那!
而陆良生则快马加鞭去了云水村。
到了杜芸家门口,陆良生下马将马刷在门口的大树上,攥着解药瓶子,信步往院里走。
此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夏菊端着洗完脸的水刚开门,看见陆良生过来了,连忙把水盆放在一边,湿漉漉的手胡乱的在身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