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还未这事儿上火,说句实话,若是换成以前,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还能像现在这样淡定?
可别逗了,若是换成以前,她早就嘤嘤嘤的哭了没完没了,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去办了。
但现在,应该是从她大闺女身上学到的坚强与乐观,眼下,家里是多事之秋,男人男人指不上,孩子孩子还昏迷。
她在这个时候要是倒下了,那这个家就完了。
现在,她硬是靠着这种信念支撑了下来。
事,分轻重缓急,先紧着重要的事情来,而先对轻松一点的事情,先放一放。
得一件一件的去解决,回想这大半年,家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每一次,她大闺女总是积极的去想办法,而不是频繁的去怎么办怎么办!
她也要努力,像她大闺女那样,努力的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六神无主的抱怨问题。
“要不这样,我去邻居家借一个,先用着。您看行么?”
这是目前她能给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家里没有一分钱,灶好砌,但是锅没钱买。
这时,敲门声响起,陆良生站在门外,出于礼貌,他没有直接拉开门进来。
但,很不好意思,耳力太好,刚刚她们的对话他一不小心听到了。
夏菊看了肖氏一眼,回头打开门,恭敬道:“老爷。”
“嗯。”陆良生点点头,冲肖氏两口子,点点头,“给您二老添麻烦了。”
“您客气。”肖氏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有这样一件事需要跟您二老商量一下。”陆良生说道。
先前他倒是没想那么多,还是刚刚夏菊的话给了他灵感。
肖氏看了杜大仲一眼,不过看了也等于是白看,在陆良生面前,肖氏还勉强能压得住场,杜大仲则是完全不行了。
只会缩在她身后,啥事都等着她拿主意。为此,她也感到挺无奈的。
有点矫枉过正,要么就耗子扛枪窝里横,要么就跟现在这样,老鼠见到猫,大事小事都得看她的眼色。
哎,真难。
她叹了口气,转而看向陆良生,“您请说。”
全程客客气气。
这份客气让陆良生感觉很郁闷。
压下这股郁闷,他清清嗓子说道:“如今您二老也知道了,豆儿是我的孩子,我跟杜芸也谈过这个问题,她目前可能还有顾虑,我也不想逼她。”
现在看,当初他的不想逼,错了!
大错特错,他就应该去逼!
这女人就是不应该惯着!
从现在开始,他要按照他的步调来!
“但儿子是我的,我想给我儿子一个好的环境。”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肖氏。
见她神色骤变,眼睛里陡然浮现出一抹惶恐。
虽说心有不忍,但想想自己的目的,还是硬下心来。
“我体谅那几年大姑娘吃的苦受的罪,目前是不打算把儿子带走,我打算由我出钱,改善一下我儿子的生活环境,也算是我这个当爹的对他的一点补偿。”
“毕竟,我是他亲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我儿子吃苦。”
“这......”
“那......”
怕是不妥,改善儿子的环境她理解,只是他们一家子跟着豆儿一起改善环境。
这怕是不妥,
但是,要是不同意,他们好像也没什么立场。
而且人家都已经把孩子给留下了,不然凭他的本事,要是真想给儿子带走,她们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给脸,咱总不能不接是不?
她刚想要怎么回答,陆良生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我大概也知道您的顾虑,不然您看这样行不行,修房子的钱,咱们一人一半,你们慢慢还我。”
这倒是个好办法,肖氏也赞同,但,平白的多出了那么多的债务,对未来,她又有些不安。
聪明如陆良生,怎会看不出她的顾虑,于是开口说道:“您放心,一应手续都会写好,不会规定还钱日期,而且,关于修缮哪里,都会先询问您的意见。”
他紧紧盯着肖氏,就像洗脑一般,不断的抛出一些诱惑力十足的条件,一步一步诱导她走进自己的设定里。
他必须要趁着杜芸还没醒,赶紧把这件事给落实了,不然等那个难缠的女人醒了,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方法来继续给他推开。
他就纳闷了,不过就是他娶她嫁的事情,怎么落到她那里,就成了一件要命的事儿了!
就是很想不明白,他一个五官端正,仪表堂堂,家世不凡,也没什么不良嗜好。
她怎么就那么瞧不上他呢!
有段时间他都要魔怔了,只要没事儿的时候就坐那想,他做了什么让她不待见的事儿么,她怎么就那么抵触跟他成亲呢。
这女子主意怎么就这么正呢。
固执到他一度很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她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哎,太难缠。头疼!
陆良生抬起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而后,看向肖氏。
肖氏似乎对刚刚他的提议还比较满意,对比刚才,脸色明显好了一些,放松了许多。
“我觉得其他地方都还好,目前要修缮的只有窗户屋顶以及您说的灶台的问题。”
这些花销算下来,努努力也总是会有还清的那天,倒也还不至于太绝望。
陆良生毫不犹豫的决定了。
商量完,陆良生回了镇上,去找杨不惑,跪了一夜加一上午,杨不惑最后昏了过去,是被保安堂的人给抬回去的。
卧房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
两个婢子站在床榻前,应婆婆坐在床边的凳上,正给杨不惑在上药。
应婆婆看着这黑紫黑紫的膝盖,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药抹在手上,刚挨到膝盖,杨不惑闭着眼疼的直哼哼。
即便是如此,应婆婆也明白不能心疼,不把这淤血揉开,这腿怕是真废了!
“表舅老爷这次真是过分了,多大个事情,至于这样么!瞧瞧这腿都成什么样了!这心也太狠了!”
杨不惑是被疼醒的,他脸色煞白,疼的冷汗直流,但这次,却不像以往那样,很憎恨。
相反这次,他还跟感激。
“婆婆....表舅这次罚我罚的对,您不要心疼,我应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