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孩子呀!有点银子都贴补家里了。怎么就不能对自己也好一点呢!
她这般凝神的看着,忽然发现在脖颈的地方,似乎隐隐起皮了。
她凑过去,扯起她的衣领往里面看出。
呵!头皮倏地麻了!
这时候,外屋地正嚷嚷着试灶。
肖氏顾不得那么多,回头跟杜鹃说道:“娟儿,赶紧去烧热水,快,要快!”
杜鹃被她这般急切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推开门朝外面走去。
片刻,陆良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伯母,可是她出什么情况了?”
肖氏咽了咽口水,回头冲着门口说道:“也没啥大事,就是开始蜕皮了。”
皮屑密密麻麻给雪花片子似的,一块一块,瞅着头皮都发麻。
“没事,你别惦记,应该是好事儿。”肖氏补充道。
她记得老话说过,不死脱层皮,她大闺女这应该是挺过来了,挺过来了。
陆良生站在外面,听着这句话,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但眼下他这身份也敏感,看一看也确实不太合适。
心里愈发的郁闷起来。
这要是成亲了,还用这般顾忌么。
哎!
他这边心情不好了,那些个干活的可就遭殃了,原本说好了明天干完的工期,现下出了变动,要求今天就干完。
不管多晚,一定要干完,工钱翻倍。
原是怨声载道,但听到工钱加倍,大家顿时来了精神,谁也不牢骚了,闷着头专注手里的活计。
东屋的窗户弄好了,陆良生出手,选材上自然是上等的。
热水烧好,杜鹃打了一盆热水进来,跟着肖氏一起给杜芸擦拭身体。
水面上浮起一层死皮,密密麻麻的瞅着人头皮酥酥发麻。
另一边,东屋的窗户换好好了,夏菊领着夏兰忙着收拾卫生,归置东西。
“兰儿,你拾掇出一个干净地方,去那边叠衣服,我来擦灰。”夏菊吩咐道。
心尖尖出了状况,这个时候谁添乱谁倒霉。
反正不管是谁,肯定不能是她们!
夏兰一向很听夏菊的话,二话不说,拾掇出一个干净地方,开始叠衣归置东西。
姐妹俩分工明确,一会儿的功夫,卫生便打扫完毕。
夏菊下地穿鞋,站在地上,直了直腰,擦擦额头上的汗,迈步去了西屋。
“夫人,婢子进来了。”夏菊站在门口问道。
“进来。”肖氏隔着门回道。
闻言,夏菊拉开门进去,福福身,说道:“夫人,东屋收拾出来了,随时可以让大姑娘挪过去了。”
“好,辛苦你了。”肖氏感激的说。
“夫人您客气了,这都是婢子应该做的。”
说着,她瞟了一眼炕上的盆子,二话不说,端起盆子往外走去。
杜鹃看着她的背影,回头问道,“二婶儿,她为啥叫自己婢子?”
肖氏冲她笑笑,没有作答,低头专心给杜芸穿衣裳。
衣裳换好后,她喊来杜大仲,陆良生低头瞧着杜大仲这一撅一拐的样子,是一百个不放心。
这要是给他媳妇摔了可咋整!
同样不放心的还有夏菊。
这要是给心尖尖摔了,她家老爷不得心疼死呀!
哎哟,杜老爷您可得慢着点呀。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院子里支起了火把。工人依旧忙碌着,加班加点的赶工期。
先前修缮房顶的那拨人开始弄外墙,修补裂缝,加固墙体。修窗户的人也开始弄西屋的窗户。
灶台搭砌好之后,那拨人开始收拾院子,加固板杖子,收拾破烂。
而陆老爷阴沉着脸,站在院子里,从始至终都在当一个尽职尽职的监工。
乌沉沉的眸光时不时的瞟向东屋。
窗户上投射出影影绰绰忙碌的影子。眼前是晃来晃去的装修工人。
他的脸越来越沉,心里越发的不爽。
这种感觉特别不好,每个人都在忙,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偏生就他一个人无所事事,跟这种忙碌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担心,挂念,但却碍于身份不能时时的守在她身边。
就像刚刚背她过去,本应该是他来做,但他也不能做。
能做的就是远远的看着。
远远的看着他们在屋里忙活,远远的看着这帮人在外面忙活。
忽的,练武之人敏锐的感知察觉到身后有人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他猛地回头看去,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精准定位在院子外面那棵古树下面。
两道目光隔空交汇,陆良生缓缓转身,看向来人,眯起眼,眸光中迸射出一抹冷意。
对面,李四牛站在古树后面,缓缓的从后面走出来,彻底暴露在陆良生的视线之中。
少年沉甸甸的目光中,似乎有某种情绪在隐隐酝酿。
陆良生见识他,冲他扯了扯唇角,算是打招呼了。
随即欲转身看向前面。
谁知,李四牛竟冲他招了招手。
陆良生诧然,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从没把李四牛当成对手,原因无他,因为不够资格。
青春懵懂的少年,情窦初开,知道什么是情爱,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
况且,只要不瞎,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谁的综合条件更好。
男人,要先有支配自由的能力,才能更好的保护想保护的人。
所谓支配自由,处事不惊,遇事不慌,有事能办。
当具备能随时切换模式来游刃有余的来处理生活中遇到的各种突发事件的时候,这时候再去考虑个人的问题。
不然,女人娶回家除了跟自己吃苦以外,还能给她什么?
那少年的心思他不用猜也清楚。
他看着李四牛,轻轻笑了笑,看在他对待他媳妇一心一意的份上,他也愿意当一回人生导师,点拨他一下。
陆良生踱着步子往院子外走去。
走到门口看着那些工人在加固板杖子,微微蹙眉,“这里不行。”
他过去,踹了踹那边透着裂缝的地方,轻轻一踹,板杖子活动了。
“一定要加固,坚固,懂吗!”
“是。”
陆良生点点头,随即又看看其他地方,嗯,还行,比这处强。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工期太长,他才不弄什么用都不顶的板杖子围栏。
这破玩意,连个贼都防不住!
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