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个。三娘子略感意外。
“对，转型。”杜芸十分肯定的说。
于是，她开始给三娘子分析起了利弊关系。
这行等同于后世夜总会等灰色娱乐产业，色相为诱的娱乐产业，需要不断的有新鲜血液涌进，并且上下都要有过硬的关系才行。
能开的起夜总会并且还能长久的站稳脚跟的人，那都是八面玲珑的厉害狠角色。
而非单单是以色侍人那么简单。
当然，她并不否认，烟雨阁能够在这条街屹立这么久，三娘子肯定也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但这次危机，就等于是给她敲响了警钟。
眼下这些创意想法，很容易被模仿借鉴，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她才说，趁着现在人气正旺，赶紧转型，把经营重心由皮肉生意转为娱乐生意。
这样才能更长远，不然等别家也竞相模仿后，那烟雨阁将毫无竞争力。
最后的结果便只有一个，被市场所淘汰！
三娘子听完，久久没有言语。
半晌说道：“你容我想想。”
她不否认，杜芸说的在理，只是，现在好不容易生意好了一些，贸然转型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急，您先想着，我去后院看看她们。”
来到后院，练舞的练舞，演奏的演奏。
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丫头倒是很上进。杜芸表示老母亲深感欣慰。
姑娘们见是她回来了，纷纷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让她有一种唐僧进了盘丝洞的错觉。
不过，这也暴露了一个问题，是她从前忽略的问题。
若是想转型，这帮姑娘的文化课也得搞起来！
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想要拢住男人，还得有一朵能解语的花！
看着她们唱跳半天，果然如杜芸预料的那样，还是之前她编排的那些个东西，没什么太大的改动。
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等到第二家效仿烟雨阁开起来后，烟雨阁的生意就会一落千丈！
“丫头。”
杜芸回头。“姑姑。”
“关于转型，你可是有想法了？”
“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杜芸如实道。“一会回去我整理一下，然后跟您说说。”
姑侄俩从烟雨阁回到小院子，杜芸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吃晚上饭才出来。
狼吞虎咽吃完饭，杜芸把自己弄了一下午的计划书给了三娘子。
三娘子原是不识字的，也是后来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后，才找了夫子教她认字。
计划书写的很详细，就是不再是单一的皮肉生意，而是涵盖多个生意。
酒水创新，每天不同的主题活动，以及饥饿营销等。
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上，三娘子笑了。
“这一点，跟我不谋而合。”她点了点这几行字。
最后一条是，学习文化课，主要人文历史、音律等等，确保跟什么身份的客人都聊到一起去。
姑侄俩嘀咕了一会儿，杜芸叫了下暂停。她先给豆儿洗干净，然后抱着豆儿一边拍他睡觉，一边继续跟三娘子讨论改革创新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
“总之，就是要拥抱变化，努力创新，永远比其他人先行一步。”杜芸最后总结道。
“嗯。”三娘子点点头。“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学的？”
杜芸：“也没特地学，就是生活中遇到了就记下来，久而久之就成自己的了。”
这个烟雨阁等于帮她圆梦了，并非是圆了开夜总会的梦，而是圆了上一世创业的梦。
能让她一展宏图抱负！
“对了，姑姑，还有风扇，我跟你这样讲，底价是一百八十八两银子，你可以在这基础上再加价，只要不是高的太离谱，我不干涉，卖出一台，一百八十八两银子我收着，多出来的您拿着。”
“建议您每月限量发售，只卖十台或者十五台这样，多了没有，要等下个月。”
“明白，这也是你说的什么饥饿营销对不对？”三娘子问。
杜芸点头，“对。姑姑，加油！”
“加油。”说着三娘子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豆儿，抬头看向她，“往后打算怎么办？就带着孩子一个人过了？”
杜芸垂眸看着自己儿子憨甜的睡颜，目光柔和很多，“没想过，走一步算一步，眼下先赚钱，这次回去我想跟大力的师父商量一下。能不能每天腾出一个时辰来，让大力学学知识。想给他请个先生，虽说不科考，但懂的知识多了，总是没坏处，您说是不。”
“是，懂得多，想法就通透，想法通透了，也不容易被骗。”
“可不，哪哪都需要银子打点，请先生需要银子，还得给大力攒家底，将来娶媳妇总不能让他一穷二白。还那两个小丫头，也得赚钱给攒嫁妆。”
“嫁妆是咱们女人的底气，娘家给力，咱家姑娘才不至于让婆家轻贱了去。”
“至于我的豆儿，倒是不用我操心了。”他爹就全搞定了。
杜芸低下头，在他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三娘子看着她，又欣慰又心疼，“我哥嫂能有你这个女儿是他们的福气，只是苦了你了。”
“害，这算啥苦，不苦。”
真正的苦日子可不是她这样的，那些在战争摧残下的难民，他们可不可怜？
所以呀，她还真不可怜。
如此，又呆了几天，直到秋分那天，在三娘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肖氏一家启程回家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门，肖氏掀起帘子回头看看渐渐靠后的城门。
回头看向自家男人，“终于回家了，出来这些天还真想家了。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样了。”
“娘，咱们这才走几天，能变成什么样，自然还是出来时候的样子呗。”
杜芸笑呵呵的边说边看着自家儿子，来这一趟，瞧瞧她儿子，愣是被姑奶奶给打扮成了富家小少爷。
另一边，她们口中还是原来的样子的家，此刻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院子门大敞四开，不断有工人运着盖房子的木料石块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