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掌柜只是一味的哭也不答话，问了半天啥也没问出来。
无奈之下，杜芸掏出一些铜板递给大力。
“去买点活血化瘀的药回来。再买点吃的。路上注意安全。”
大力接过银子，出去了。
杜芸看着罗掌柜这副样子，叹了口气，摸摸炕，已经不热了。
“你先冷静冷静，我去抱点柴火。”
她去到外面抱了捆柴进来，塞进灶坑里，一捆柴烧完，罗掌柜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她盯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杜芸凄凉一笑，“你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
杜芸抬头看了她一眼，扶着灶台起身，拿起立在墙边的笤帚，把碎柴火扫到灶坑里。
“咱俩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今儿我本是过来给你拜年的，没想会遇上这事儿。”
“我只问你实话，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吗？”
罗掌柜摇摇头，“他跟我说他是河阳人，在这边做点小买卖，并未说他有家室。”
“他说了你就信了？你也没打听打听？”杜芸问道。
“我去河阳打听过，他家的确是河阳的。没成亲也不假，我也不知他竟然是那母夜叉的相公。”
母夜叉？
“你认识她 ？”杜芸问。
罗掌柜点点头，“她家开个棺材铺子，住在镇子西边，很泼辣。都知道她相公是入赘的，但是谁也没见过。”
这倒是说的通，杜芸点头，出于对死亡的敬畏，一般人的确不会跟他家走的太近，更何况是一个毫无地位可言的入赘女婿，谁又会多加留意呢。
罗掌柜擦擦眼泪接着说道：“我们相识半年多，他一表人才，风趣幽默，我......我真不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罗姐姐。你不是会给别人当妾室的人。”
“你也是个傻的，刚刚人家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跟她说分明。平白让自己遭了这么大的罪。”杜芸心疼的说。
“说了有用吗？她的不讲理是出了名的，认定是我勾引她相公，我就是说婆喉咙都没用。”
“罗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杜芸说。
罗掌柜点点头，“你问，我一定据实相告。”
“你跟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杜芸难为情的开口。
罗掌柜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脸一红，摇摇头，“没，他想被我拒绝了。我虽是经营买卖抛头露面，但我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那眼下你打算怎么办？那妇人我看也不是好惹的，我怕她过后还会来找你麻烦。”杜芸说出自己的担忧。
从古到今，怎么都这样呢，女人就知道为难女人，一个巴掌固然拍不响，那也不能揪着女人不放啊。
她都敢说，那妇人回去被那男人认个错，哄一哄，这事儿便遮掩过去了。
而妇人只会把气都撒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就是这般的不讲道理！
况且，罗姐姐也是受害者！
那男的就是个渣男！
杜芸愤愤的想。
这时，大力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回来，把药递给杜芸，然后安静的坐在一边，也不插言。
杜芸揪开药瓶，“忍着点，会有点疼。”
上好药，杜芸原本想给她做好饭再回去，但看着这冷锅冷灶的，一时间起了同情心。
叹了口气，“罗姐姐，你娘家不在这边吗？过年咋不回家？”
“我是跟师父长大的，知道爹娘是谁，师父去世后，我靠着手艺到处走，最后在这安顿下来。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已经习惯了。”
听她诉说着自己的遭遇，杜芸忽然理解她了，明白她渴望有个家的意愿了。
“跟我去我家待上一段时间。先观望观望再说。你一个女人家，不安全。”杜芸提议道。
“不了，这大过年的不能给你添麻烦。今天这事儿都够给你添麻烦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你。”
“这倒是没事，我不怕她记恨，而且我娘人很好，我家地方大， 不差你的铺盖跟筷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趁着天还没黑透咱们回去。”
说罢，开始帮着她收拾东西。
拗不过她的坚持，罗掌柜坐上了她的三轮车一同回家。
到家，天已经黑了，肖氏正在做饭，霜儿跟豆儿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看见她回来了。
豆儿扔下毽子朝她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娘，豆儿好想你。”
杜芸：“......”
这才分开多久啊！
“收！”
杜芸捧着他的脸，么嘛亲了一口，“阿婆呢？”
豆儿回头指向厨房。“在做好吃的。”
“乖，去玩。”
杜芸喊来小翠儿，“委屈你跟霜儿睡几天。”
小翠儿看了罗掌柜一眼，愉快的答应了。
交代完，杜芸带着罗掌柜回屋，“姐姐，你先歇一歇，我去看看我娘，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罗掌柜摸摸自己的脸，“我这.....会不会吓到伯母？”
杜芸笑了，“你可小看我娘了，她才不会被吓到呢。一会儿我就说你被贼人跟踪，我不放心，就带你回来住段时间。”
那事儿毕竟不光彩，少一个人知道总是好的。
安顿好罗掌柜，杜芸去到厨房，从后面抱住肖氏。
“娘，做的什么好吃的？”杜芸娇滴滴的问道。
“臭丫头，吓我一跳。我刚刚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可是来人了？”肖氏问。
“嗯，罗掌柜，你也认得。她出了点事情，我带她上咱家先住几天。”
说着，杜芸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肖氏被杜芸带的已经开明了很多，听闻她的遭遇，颇为唏嘘。
“一个女人在外谋生不容易，可报官了？”肖氏问。
“还没，等过完年就去，现下衙门还没开工。”杜芸道。
肖氏点点头，的确，衙门得过完十五才能开工，“你看看这菜够不够，还用添点啥不。”
案台上摆着四盘菜，锅里煮着汤，另一个灶眼里还炖着一道菜，五个菜一个汤。
“够了，估计罗掌柜现在也吃不下什么。一会儿我摘点小白菜，下碗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