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出不去是旁人的事情,有时候运气这东西也是一门玄学!
晚间,豆儿忽然发起了高烧,嘴里不断冒着呓语,小脸烧的红扑扑的跟个年画娃娃一般,透着妖冶的红。
杜芸急坏了,不断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试图将温度降下来。
但,收效甚微。
这时,一穷过来,二白跟在身后。
;让二白来吧,蛇天生体温低,它可以帮助豆儿降温。
闻言,杜芸看向二白,心里是抗拒的,私心,她不想让这个阴晴不定的大蛇靠近她儿子。
但一穷说的对,蛇的体温天生偏低,的确比她一遍遍用温水给豆儿擦拭身体要来的快。
她撑着地慢慢站起来,让出位置。
这时,二白挪过去,粗壮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豆儿,将他护在里面。
;他会不会是伤到哪了?一穷问道。
杜芸摇摇头,;我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内伤也不该。
若是伤了脏器,豆儿不会在昏睡前的那段日子,精神还那么好。
;可能是受到惊吓后忽然放松了,人有些受不住了。
目前想,这种可能性最大。
试想,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被卷到海里死里逃生,刚上岛,面对危机四伏的陌生环境,肯定是精神高度紧绷。
她家豆儿又是一个早慧的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跟她一样,也是着急上火的。
再加上二白又搞出那样的事儿,全都加在一起,这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怎么吃得消。
豆儿这一发烧,烧了两天两夜,全靠二白在一边物理降温。
到了第三天凌晨的时候,豆儿终于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低头看向趴在他身侧睡着的娘亲,小手轻轻摸了摸她憔悴的脸庞,随即收回手,看向几乎贴着自己身子的守护兽。
二白见他醒来,硕大的蛇头贴着他的小脸蹭了蹭。
豆儿无声的笑了,摸了摸它布满细鳞的脑袋。
;我娘肯定凶你了吧?豆儿轻声问道。
;以后你对我好点,我娘就不会凶你了,跟你说,我娘可疼我了,就是我爹要是无缘无故的说我,我娘都敢跟他翻脸呢。
提起爹,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映出那张严肃的俊颜,豆儿忍不住鼻子发酸,转个身,抱着二白,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他想爹了!
杜芸看着他一颤一颤的肩膀,神色中涌现出一抹心疼。
接下来的几天,杜芸开始找寻能出去的办法,经过这几天的探寻,她发下真如一穷所说的那样,这座孤岛的四周随处都是暗不见底的漩涡。普通的船想要毫发无损的通过这些漩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加上海上变幻莫测的天气,想要离开这里,简直比登天还难。
站在洞口,杜芸看着天的那边,雷声滚滚,墨黑的乌云将天空的挡的严严实实。
云层翻滚,电闪雷鸣,就像是世界末日里面的画面一般。
杜芸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多少次叹气了,远处狂风暴雨,近处鸟语花香,各种果子沉甸甸的撞入眼中。难道她真的要像一穷这样,守着这个世外桃源过一辈子吗?
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虽是世人都向往的地方,但她却不想如此这样过完一辈子。
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是感觉肚子好像大了一些了。
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出去。
要是陆良生知道她有了身孕,想来一定特别高兴。
她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心里想的陆良生正在跟季衡碰头。
平安号迟迟不起航,温叔终于扛不住压力,船上发生了一次规模不小的抗议。
在这场抗议中,带头的那个人被陆良生打伤了。要不是温叔拦着,那人就死了。
但,温叔心里也明白,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大家出来,都是为了去南洋赚钱的,谁愿意在这海上飘着。
这是其一,更重要的一件事是,船上物资有限,这些东西只够维持到南洋,有点余富也不多。
如此这般耗下去,很快就要陷入生存危机了。
温叔十分能体谅他的心情,但现实摆在这,光体谅是解决不了眼前的办法的。
于是,那日温叔硬着头皮把道理讲了一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闻言,陆良生明确表示,让他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活要见人!
下句话不可能有!
她们就是还活着!
没有商量回旋的余地。
但温叔说的也没有错,这么大一艘船,确实跟他耗不起。
于是,陆良生在航海图上标记了杜芸娘俩消失的地方,返航到附近的港。
平安号需要补给,靠岸后,陆良生通过陆家商行联系季衡与罗不素,同时为了保险起见,又把杨不惑带上了。
万一到时候罗不素也不顶用,杨不惑这个西医大夫或许也能帮上大忙也说不定。
张罗船只这件事是罗不素在负责。
陆良生跟季衡的身份摆在这,如此大张旗鼓的准备这些,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风波来。
因此,只能罗不素这个素人百姓来准备这些。
罗不素深晓得事情的轻重,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准备好船只,以及出海的物资,还有经验丰富的船员水手。
舵头姓白,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斑白,络腮胡子,因着常年跑船出海,皮肤晒得黝黑。
;这片海域我熟悉,大人放心,夫人跟小公子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陆良生点点头,;我相信,一定会的。
他们沿着出事地点,在海上搜寻了两天,如大海捞针一般,一寸寸的搜寻。
但却收效甚微,几乎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白舵头点了点航海图上的某个点,说道:;大人,我建议咱们扩大搜寻范围,沿着水流的方向去寻找,或许能有什么收获。
在这件事上,陆良生没什么意见,所谓术业有专攻。既然是罗不素找来的人。
他自然是无条件的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