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用了十成的力道,毕竟机会难得,一穷不会给她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但她还是保留了理智,控制住了力道,一棍子打在他的后脑上。
死不死的,听天由命。
这玩意,不是她死就是他死,权衡之下,还是他死好了。
只听一穷闷哼一声,动作一顿,只见他整个人顿时直挺挺的向后仰去。
砰的砸在地上。
尘归尘,土归土,世界安静了。
这时,二白忽然从出口处冲了出来,速度之快如闪电一般。
杜芸只感觉一道黑影从眼前一晃,定睛一看,那条欠揍的黑蛇已经来到一穷面前,正挡在她跟一穷中间,高昂着脑袋,冲她吐着细长通红的蛇信。
见它这般样子,杜芸气笑了,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选择跟一个畜生硬刚!
杜芸抄起木棒指着二白骂道:“怎么的?想吃了我?来啊,反正你这么狗,能做出这样的事也正常。”
“我们有危险的时候你跑哪去了?躲在一边看着我们被这疯狗追杀!现下你主子被我打晕了,你跑出来护主了?”
“二白,咱做蛇不能这么双标!他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想吃了我是不是?来啊,看谁能把谁弄死!”
二白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僵直的蛇身慢慢变软,硕大的舌头贴上一穷的脸。
察觉到温度后,灰溜溜的滑向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在角落里,偷偷的打量着她。
见状,杜芸白了它一眼,扔下棍子朝出口走去。
爱死不死,她不想管了!
死了更好,别怪她恶毒,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省心了。
这次她们躲过去了,下次谁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还能从一穷的癫狂下死里逃生!
见她出来,豆儿跑过来,牵住她的手,回头看向二白,眼底带着一抹浓浓的失望。
二白什么都懂,但在危急时刻,却选择躲起来自保。
虽说当时它把他卷到洞口,但他娘还在危险中。
对于二白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豆儿表示不能原谅。
洞外,繁星点点,夜风席席,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娘俩在林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来到海边。
寻了出礁石坐下来。
海水拍打着海岸,仿佛有凝神静气的作用。
杜芸渐渐平静下来,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涌出。
一股莫名的委屈冲上心头。
而这时,豆儿忽然发现远处的海平面上似是有灯光划过。
他定定的看了片刻,仿佛不敢置信一般,揉了揉眼睛,使劲往那边看去。
好像是灯光,不是闪烁的星光。
“娘,您看,那是不是有船?”
闻言,杜芸猛地回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船,真的是船。”
杜芸狂喜,拉着豆儿冲到海里,冲着那边死命的挥手。
可太远了,她们这般样子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那抹象征着希望的灯光慢慢的变小,最后消失在海平面处。
希望来的太快,失望也来的很快。
狂喜过后的失落慢慢将两个人吞噬。
“娘,走了。”
豆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渐渐消失的光点,语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委屈。
“没事,这是好的开始,以后每一天咱们都在这等着,肯定还会有船经过的。”
豆儿低头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娘,我想爹了,爹会不会不来找我们了?”
杜芸紧紧把豆儿搂紧怀中,抵着他的脑顶,异样温柔的说道:“不会的,你爹爹是这世间最棒的男人,像个无所不能的神一样,他肯定会乘着大船破浪而出来接我们的。”
“乖,靠在娘的怀里睡会,天亮了,爹爹就来了。”
杜芸轻轻哄着豆儿,眼底划过一丝迷茫。
接下来的三天,杜芸没有回山洞,也不想知道一穷到底怎么样了。
她实在被这一人一蛇给整怕了。
动不动小命都受到威胁,这谁能整的了。
人还好说,关键时刻还能搏一搏,兴许能拼出个活路来,但是对上那条严重双标的蛇可是半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娘,您看看这样行吗?”豆儿手脚并用的从坑里爬上来。
杜芸走过去,看着这深坑,点点头,“行,;来帮娘搭把手。”
要说这孩子来的也挺不是时候的,什么时候来不好,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
哎,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这块地好,还是该说陆良生的种子好。
一次就种,这命中率也是无敌!
没谁了!
杜芸跟豆儿一起扶着堪比杜芸还高的木头推进坑里。
“娘扶着,你拿那个木棍把坑填上。”
“好。”
豆儿拿着棍子,一下一下快速的把沙子往坑里推。
小脸累的红扑扑的,渗出细密的汗珠。
杜芸扶着木头,看着儿子这般样子,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累了就歇会。仔细别伤到。”她不忘叮嘱道。
豆儿抹了把汗,露出两排小白牙,眼睛眯眯像个弯弯的月牙。“我不累,娘,儿子快点干,晚间咱们就不用睡在外面了。”
闻言,杜芸笑了,“好,咱们快点干,下晚儿娘抓个兔子给你烤着吃。”
之前没想过盖房子这事儿,眼下,一穷那里是不想再回去了,而又不知道会待到什么时候,盖房子已经成了势在必得的一件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先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支撑房体的四根柱子终于埋好了,灌上水压瓷实,反复实验直到确定结实后,开始进行第二步。
第二步就简单多了,一层一层的垒木头,没有钉子啥的,就用藤蔓一圈一圈的绑上,绑好后,里外抹上泥巴,双重固定。
娘来一直干到繁星挂满夜空,小屋终于初见规模。
看着自己亲手盖的家,豆儿虽然已经很累很累了,但眼底还是冒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看,咱们的家。”
杜芸领着他的小手,站在那,迎着海风,看着一下午的成果,重重的点点头,笑着回道:“是,咱们的家,往后咱们就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