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鼓了半个多时辰,头发终于梳好了,所有的头发全部盘在脑后,唯一能象征她还云英未嫁的标志就是那齐头帘。
看着头发从眼前落下,她的心都疼,最烦留刘海了,这可好,回头还得找东西给别上。
得亏不经常接旨,要么得被折腾死。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宣之于口的,这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估计不死也得扒层皮。
头发梳好后,小翠儿将早饭端上来。
杜芸一看,全是干货,包子,油条,还有一杯白水。
好吧,连粥也不能喝了。
摔!
不过也是为她好,这是怕待会宣旨的时候,她忽然想上厕所,那就尴尬了。
杜芸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能结束,硬是塞了三个包子下肚,也不敢喝水,噎的她上妆的时候直打嗝。
当芝兰将上妆瓶瓶罐罐摆在她面前,她才知道自己平时过的有多糙。
当芝兰拿起一罐白白的粉末准备往她脸上涂时,脑海中顿时有了画面。
一张惨白的脸!
吓得她打了个哆嗦,连忙叫停。
;婶婶,等一下等一下。
这句婶婶还给芝兰叫愣了,大约从来没人这样叫过她吧。
;姑娘折煞老奴了,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唤老奴名字就好。
杜芸讪笑一下,一脸讨好的指着她手里的罐子,说道:;芝兰婶婶,还有点时间,能不能让我自己试试,您要是觉得不好,再给我重新画可行?
芝兰似是有些犹豫,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那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遂,点点头。
;那姑娘可得快点,别耽误了时间。
很明显,芝兰并不相信她能画好。
杜芸忙不迭的点头,一一确认过这些瓶瓶罐罐的用途后,开始了她的古代第一次正式化妆之旅。
薄涂粉底,也就是那个白白的东西,她的肤色本就偏白且肤质细腻,只需稍微拍点粉即可。
说来,也是气人的说。
她这成天不注重保养,风里来雨里去的,皮肤愣是没吹黑也没吹糙。
你说气人不气人???
让她那些成天绞尽脑汁保养的深闺小姐们情何以堪!!
为了迎合衣服的颜色,杜芸特地选了最接近大地色的眼影,用叠加的手法涂抹在眼周。
打上腮红,最后用烤了火的细针,将长长的睫毛稍微烫一下,带点微翘的弧度,用墨棒涂刷。
待妆点完毕后,有用肤色的粉底充做高光修容,使整个面部轮库更显立体。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给芝兰看呆了。
;姑娘,您真是太美了。她呆呆的望着杜芸,由衷的称赞道。
对此这样的赞美之词,杜芸基本上是免疫了,象征性的流露出社会性害羞。
;芝兰婶婶,您看我这样可行?
芝兰忙不迭的点头,;行,行,姑娘冰雪聪明,第一次上妆竟能如此好看,让老奴大开眼界。
正在这时,小院门开了,肖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院子。
不出意外,每个人都换了过年新做的衣裳。
由于杜芸还没更衣完毕,所以男士都在大力的屋子等着。而女士们则来了杜芸的屋子,看着一张张洋溢这笑容的脸庞,再对比自己的盛妆华服。
杜芸忽然有一种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的错觉。
;呀,咱家芸丫头可真漂亮。孙氏扯过她的手,笑呵呵的说道。
;那可不,咱家芸丫头不打扮已经很漂亮了,这一打扮起来更好标致了。刘氏紧随其后说道。
说着,刘氏将她拉到一边,;你韩伯伯本来也是要来的,临时接到衙门通知要去衙门报道。说来还是托你的福呢。
闻言,杜芸挑眉,托她的福?这话从何而来?
;你不知道?刘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也难怪你不知道,有日子没回家了吧。
杜芸点点头。;这些日子一直在镇上,没怎么回家。
;这不,县令大人要去陵水郡上任,这云凰镇县令便空下来了,你韩伯伯.....刘氏捂着嘴掩不住的笑意,;新任县令。
杜芸:;!!!!!!
新任县令不都是空降吗???
这韩三为何摇身一变成了新任县令了。
;那天县令大人将你韩伯伯叫去了,我听你韩伯伯那意思,应该是朝廷有人帮你韩伯伯说话了,这你韩伯伯才接任县令。
刘氏一副你懂吧的样子,很明显,知道是谁帮着说话的。
不过也不难猜,满京城的贵人除了陆良生谁还知道韩三这号人物,不是陆良生还能有谁?
可陆良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即转念一想,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由得默默的叹了声气,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这男人呀,总是默默的为她做许多事情。
想到这,想念更甚。
;丫头,谢谢你。刘氏拉着她的手,由衷的说道。
回神,杜芸回道:;婶儿,您可别这样说,也是韩伯伯自己争气,放眼旱灾的时候,那么多村镇都遭了秧,就韩伯伯管辖的这三个村子伤亡最小,能坐上县令的位置,也是韩伯伯自己努力的结果。
这话刘氏爱听,夸自己男人好谁不爱听。
;那也得谢谢你。
;你们在那说什么悄悄话呢?孙氏凑过来,拍掉刘氏的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拉着她说个没完,眼瞅就要到时辰了。
何氏躲在人后,看着杜芸,心里涌出无限感慨,这丫头果然是个有大福气的,只可惜......
思及此,她下意识看向何彩凤,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她们福薄。
换上华服,时间也差不多了,体谅杜芸怀着身子辛苦,衙门特地派了马车过来接。
杜芸牵着豆儿略带歉意的看向肖氏等人,;辛苦你们自己过去了。
肖氏冲她摆摆手,;这辛苦啥,天儿好就当溜达了,你快去,别误了时辰。
看着杜芸一身盛装走向马车的背影,肖氏不仅红了眼圈。
她的大闺女终于快熬出头了。
;嫂子,这是好事儿,你哭啥。杜三娘笑道。
闻言,肖氏连忙压压眼角,将泪花擦掉,;高兴,我是高兴。
;可是,咱家丫头不管放在哪,那都是一等一出挑的,我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