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被人杀害的!?这无疑是在沈栖梧心底投放了一颗炸弹,惊得她波澜四起。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沈栖梧楞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欢儿不像是她这般震惊,她对这个莫名其妙的老人抱有敌意,只听她轻轻的在沈栖梧耳边说道,“小姐不要相信他的话。”
哑叔本就是武艺高强之人,将欢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他的目光没有偏移,只是静静的出神。
沈栖梧也只是半信半疑,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哑叔说的话,却又矛盾的觉得哑叔没有必要欺骗她。
“可是我父亲说母亲是生病离世的。”沈栖梧想了想,说道。
“沈辅国吗?”哑叔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
此时他壶中的酒水已经尽数洒落,他抖了抖酒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可知道宫涅是谁?”哑叔看着沈栖梧问道,他每当提起宫涅这个名字时眼里总是有着一股子杀意。
沈栖梧摇了摇头,她从未听人提及过宫涅这个名字。
“金朝国师。”哑叔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想办法刺杀宫涅,可是都无功而返。
想来也正是因为宫涅的身份问题,这么多年的时间才会让哑叔每每都失望而归。
想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牵扯上金国的国师,事情好像远比沈栖梧想的要复杂的多。
当然她并没有完全的相信哑叔说的话,因为这一切都缺少证据。
沈栖梧试探性的问道,“那宫涅为什么要杀害我母亲,他到底又抢走了什么?”
哑叔瞥了沈栖梧一眼,有些难明的意味,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如今出现了?难道宫涅已经被你杀死了吗?”
哑叔再次摇头,他的语气颇为沉重,说道,“我追杀了他二十年,至从他逃回金国后就一直躲藏不出。我无可奈何,加上今日又是小姐的祭日,所以我便回来了。”
沈栖梧觉得不对劲,她认真的想了想,道,“那为什么今天才见到呢?”沈栖梧的言下之意便是为什么以往母亲的祭日沈栖梧都没有遇见过哑叔,而今日却正好遇见了,更准确的说是哑叔一直跟着她们,现在故意出现在她们面前的。
“因为我听闻你要大婚了。”哑叔也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他语气很淡漠,透露着一股喜意。
沈栖梧点了点头,这个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哑叔为了一个誓言,追杀了金国国师宫涅二十余年,可见他对自己母亲王英的忠心。
“雨停了?”哑叔的身影很佝偻,不像是一个武艺高强的老人,站在那里倒有些英雄迟暮的感觉。
沈栖梧让欢儿收起油纸伞,她眯着眼睛抬起头来,绵绵的春雨果然已经停下了。
天空还有些阴沉,乌云也没有散去。
哑叔收起酒壶,良久叹了一声。他对着王英的坟茔轻轻的张开了嘴,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沈栖梧看着他,并不知晓哑叔说的什么,只能从口型中略微琢磨出几个字眼来。
“我也该走了。”哑叔顿了顿,于是继续说道,“过几日我们还会见面,到时候我会再多告诉你一些事。”
沈栖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哑叔很神秘,告诉她的东西也很有限,但也因为如此,沈栖梧对自己母亲的故事越发的兴趣浓厚起来。
母亲王英的身上好像多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一般,等待着沈栖梧去揭开它。
哑叔很快便离去了,他的身影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邙山之中。
“小姐....”欢儿欲言又止,有些担心的看着沈栖梧。
换成是任何一个人在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人杀害的时候,心里都会不好受。哪怕欢儿到现在仍然不相信哑叔说的,但她却忧心沈栖梧起来。
“我没事。”沈栖梧对着欢儿笑了笑,继续说道,“开始祭拜吧。”
由于哑叔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没有开始真正的祭拜,沈栖梧在哑叔离去后才记起了今天的主题。
可惜今日没有带酒来。沈栖梧笑了笑,原来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是一个酒坛子,这一点倒是让人莞尔不已。
能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对于沈栖梧来说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萌生了更多对于母亲王英的兴趣,等到哪一天她将会亲自揭开母亲神秘的面纱。一想到这里,沈栖梧便期待起来。
女人对于秘密这种东西天生就会有一种好奇心,不然八卦是怎样产生的呢。
尤其是当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时,那种强烈的感觉简直挥散不去。
于是沈栖梧当下又多了一件感兴趣的事,除开即将到来的大婚,沈栖梧感觉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了。
她本欲性子冷淡,却不料世事多变,让
沈栖梧的目光充实了起来。
祭拜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午时。这个时候天气也变得晴朗了起来,呼吸间有泥土的芬芳。
沈栖梧又和母亲王英聊了几句,这才站起身来,她拍了拍膝间的灰尘,沉默了一会。
“走吧,下山去吧。”沈栖梧长舒一口气,对着欢儿笑了笑。
她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沈栖梧回头看了一眼。
王英的坟茔还是孤独的待在那里。
有些故事好像在无声的诉说。
她对沈辅国再一次质疑了起来。
阳光洒落,沈栖梧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凝聚,也许她母亲当年的故事真的很曲折。
那么沈辅国在故事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呢?
沈栖梧现在还不知道,但终有一天会知道。
她不急,因为她还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