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甜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只见大灯已经关了,只有床头的壁灯开着,亮着暖黄色的光。
而顾祁年靠在床边,手里执着一本书,正面无表情的看着。
这副画面十分安谧,更衬得顾祁年清冷矜贵,气质不凡。
不过叶甜这次学乖了,视线只在他握着的书的封面上扫了一眼,就快速移开了视线。
待擦干头发后,她躺在床的另一边,很小心的和顾祁年隔开了一些距离。
一旁,自她出来后,顾祁年不知为何,就很难将注意力专注在书上,而是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扫一眼叶甜。
见她刻意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他眉心下意识的微蹙。
这女人,对自己简直避如蛇蝎,难不成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思及此,他削薄的唇立即紧抿成一条直线,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另一边,叶甜虽然背对着他躺下,可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这还是两人自从结婚后,第一次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她不免有些紧张。
迟迟听不到翻页声,她不由在心里胡乱琢磨起来。
这狗男人难不成是碰上不会的了?
她刚刚看了眼那本书,是英文版的,难不成顾祁年英文不行?
可是不对啊,她怎么记得他可是精通三门外语?
琢磨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听见他的动静,卧室里一片静悄悄的,显得有些诡异。
又等了等,她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搭在枕头上,手指点啊点。
哎,算了,谁还没有碰到难题的时候呢?要不然她就帮他一下?
这么想着,她动了动身子,正要翻身,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翻页的声音。
于是她又老实的躺好。
嗯,看来他的难题解开了,那她可以睡觉了。
殊不知,在她闭上眼之后,顾祁年微微动了动手腕,侧目扫了她一眼。
好险,刚刚自己竟然出神了,差点被发现。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他刚要松口气,却蓦地蹙起了眉。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这一点都不像他。
抿了抿唇,他紧闭上眼睛,定了下心神,强迫自己不去想些有的没的。
未几,他重新掀开眼帘,如乌木般的眸子重新恢复了清明冷静,终于将注意力重新专注到书上。
夜色越发的深了,卧室里偶尔响起的翻页声更衬的周围一片安宁。
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
顾祁年放下书,抬手捏了捏眉心,侧头看了眼叶甜。
此时的叶甜已经睡熟,原本背对着的身子此时正了过来,脸颊微红,樱唇轻张,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
她的呼吸十分轻浅平稳,几不可查。
顾祁年已经不止一次看过她的睡颜,可却是第一次看她睡得这样安稳。
不经意间,他的眉眼变得温柔了几分。
片刻后,壁灯熄灭,卧室里陷入一片黑暗。
顾祁年特意放轻了动作,在自己这一侧躺好。
而就在他躺好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踹了一脚。
下意识的,他浑身陡然一僵,侧头看向叶甜。
可叶甜依旧睡的香甜,只是身子大开着。
顾祁年眉心微动,这才想起之前她生病时他照看过,这家伙睡觉有些不老实。
思及此,他没在意,正过头就要闭眼睡觉。
可下一秒,他又陡然睁开了眼睛,刚刚小腿上那凉凉的感觉让他眉心微蹙。
犹豫了一瞬,他微抿着唇,动作轻慢的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腿和手臂,最后又碰了碰她的脚。
旋即,他的眉心就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她浑身怎么这么凉?是觉得冷么?
这么想着,他将空调调高了几度。
可过了片刻,叶甜的手脚依旧冰凉。
这下,他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给沈泽打个电话问问原因。
可刚拿起手机,他便想起那男人上次的戏谑,眉眼微沉,将手机放了回去。
于黑暗中侧头看了叶甜半晌,他眸色微闪,重新躺回去,干脆将人严实的圈在了怀里。
这个动作他做的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吵醒,甚至于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轻。
两人贴的极近,他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清香,几乎充盈了他的鼻腔,也充盈了他的心房。
他垂眸看着叶甜头顶柔顺的发,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隐隐闪过几抹复杂的微光,旋即安稳的闭上了眼。
夜色寒凉,月光也清冷如霜,可卧室里,却突然就有了春日般的温暖。
丝丝密密的甜,无声的在周围蔓延开来,飘散在四方。
……
翌日清晨,叶甜第一个醒来。
这一夜她睡的很是安稳,心满意足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目的便是一个精壮的胸膛。
叶甜:“……”
她眸色一滞,脑袋有点懵。
等等别急!一定是睁眼的方式不对!
她快速的闭眼,用力抖了抖眼皮,又重新睁开。
入目的依旧是那个精壮的胸膛。
她眼角一抽,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视线顿时掠过一个完美的下颔,旋即定定落在顾祁年那张鬼斧神工般雕刻的脸上。
一瞬间,她的眸子顿时睁得滚圆,眸底掀起轩然大波。
她想也不想,脚已经抬了起来,二话不活便朝男人踹去。
就在她即将踹到顾祁年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她的脚踝。
下一秒,他掀起眼皮,眸底一片清明。
“怎么?一大早就想偷袭我?”
他刚睡醒,向来警觉的他立即阻止了叶甜的动作,低沉的嗓音带着几许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十分性感。
叶甜耳根一热,只觉得被他握住的脚踝烫的惊人,连忙抽回腿。
顾祁年没有第一时间松手,而是确认了下她的温度,这才松开。
“你——”
叶甜咬了咬牙,猛地坐起身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我怎么在你怀里醒来的!你个登徒子!臭流氓!”
顾祁年也慢条斯理的坐起身,闻言嘴角抽搐似的扯了扯。
他想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可很快就被他掩饰好,反而理所当然的眯眼睨着她。
“明明是你昨晚硬钻过来的,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