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火锅吃的热热乎乎，吃到后半截，叶甜的鼻尖都有些冒汗。
她辣的喝了好几口酸奶，旋即想起一件事。
“对了，秦霜是你的高中同学啊？”
顾祁年动作优雅又矜贵的吃下一颗青菜，闻言面色淡淡的点点头。
“嗯。”
“那我上次提起的时候，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今天她跟我说时候，我还怪惊讶的。”
“曾经关系不错，这两年没怎么联系了。”
“哦……”叶甜点点头，旋即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能让你觉得关系不错的人，那肯定是关系相当不错，怎么这两年又不怎么联系了？”
顾祁年只听声音，不用看她都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收起你那些没边的想法。”他神色淡淡的撩起眼皮，眼角微扬，“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叶甜忽闪着眼睫，“我也没说什么啊。”
墨眸睇着她，顾祁年眸光微闪，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叶甜捞着锅底里的小碎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顾祁年抿了抿唇，沉默了一刻才轻启薄唇，“就是来顾氏的事。”
叶甜一听，这才想起来两人上次在泡温泉时聊过的话题。
她没立即回答，而是慢吞吞的收回了筷子，挑着碟子里的酱料。
“那个啊，”她斟酌了一下，旋即委婉的拒绝，“眼下我手上新来了个合作，是新世界的长期客户，没办法推开，最近要忙这些事，没办法抽身。”
在顾祁年看来，这都是借口。
他的眉梢几不可查的微微蹙起，直直睇着她，“你不想来？”
叶甜没吭声。
其实她不是不想，当初在听到顾祁年主动提议时，她能察觉到自己心底不可抑制的欣喜和心动。
可是冷静过后，她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她能够感觉到，最近两人之间的相处似是变了些味道，而她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她还记得两人之间的约定，只要治好了爷爷，她就会立刻和他离婚，圆了他和叶紫妍的感情。
既然结局不可避免，那她又何必不停去靠近？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承认自己很享受，可每次想到叶紫妍，就像是一记警钟，在她的脑海中敲响。
提醒她，别走太近，别陷太深。
彼端，在她沉默的时候，顾祁年一直端凝着她，瞳孔深邃，晦暗不明。
隔了足足一分钟，他终于开口，声线清冷。
“既然不想来，那就不用勉强。”
说完，他的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周围的气氛好似突然间变了许多，丝丝缕缕的尴尬和凝滞在两人身边盘旋。
不知为何，叶甜的心“咯噔”一声，蓦的就有些不舒服。
她看着顾祁年的下颔线微微绷着，终是无奈的退了一步。
“你总也得等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直接撂挑子可就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再说了，你和砾扬虽然是竞争，不过也是合作的关系，有什么想要让我接手的活，和砾扬沟通一下，调过去不就得了。”
听她这样说，顾祁年面色不变，没说什么，只微微蹙起的眉心不着痕迹的展开。
见她终于放下了筷子，顾祁年掐着时间休息了下，旋即起身结账。
两人从温暖的室内走出室外时，叶甜不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战。
顾祁年见状，几步绕过车头，“上车。”
然而叶甜却没动，视线朝着巷子另一边的尽头望去。
顾祁年眉梢微抬，“怎么了？”
巷子尽头再拐个弯，是叶甜的高中，那边有一条小吃街，她很久没有回去了。
今天突然来到这里，勾起了她的许多回忆，许多……美好的回忆。
她收回视线，犹豫着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提。
“有什么话就说。”
顾祁年一眼看出了她的纠结，将车门关上，站在一旁，视线顺着她刚刚看的方向看去，瞥了一眼就收回，转而看向叶甜。
见他今天很好说话的样子，叶甜眨了眨眼睛，终于忍不住笑眯眯的提议。
“我们去巷子那边的小吃街转转行么？你要是没时间就先回，我自己去也行。”
顾祁年闻言挑了挑眉，眼角有几分戏谑，“你还没吃饱？”
叶甜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晚饭是晚饭，夜宵是夜宵。”
这话说得没毛病，顾祁年也挑不出什么错。
他没说什么，将车锁了，随即朝巷子尽头走去。
叶甜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划开一抹弧度，连忙三两步跟了上去。
虽然年关将至，不过安城没多少外地人，所以当两人走出巷子，拐了个弯，就看见小吃街上还有许多人。
看着这久违的熟悉街道，叶甜心情大好，快步走上前，视线在沿途的小吃店上打转，一路走一路吃。
顾祁年就沉默的走在她的身旁，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始终都在。
“喏，要不要尝尝这个炸豆腐？很好吃的。”
叶甜将手中的炸串递过去，边吃边问。
顾祁年瞥了一眼，眼底显出几分嫌弃，淡声吐出两个字，“不吃。”
叶甜“嘁”了一声，“不吃我吃！”
她咬了一大口，满足的叹了口气，“哎，这炸豆腐还是高中时候的味道，十年如一日，很难得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所学校门口，叶甜率先停了下来，暂时忘记了手里的食物，沉默的看着这久违的地方。
“你就在这里读的高中？”
看着她有些惆怅的侧脸，顾祁年眉心动了动，轻声询问。
叶甜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怅然的笑。
“是啊，这里有我最愉快的三年。”
顾祁年墨眸微闪，没多想，随口问道，“大学生活不好么？”
大学……
高考一结束，爷爷就出事了，之后的这四年多，她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总之不可能好过。
从回忆中抽身，她侧头似笑非笑的斜了顾祁年一眼。
“我大二就嫁给你了，你说好不好？”
这个问题陡然冒出来，顾祁年愣了下，脸色陡然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