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甜原本觉得没什么,可听他一说,顿时就有几分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景时却哈哈一笑,十分和蔼。
“好了,你能这么强势,其实很好,别人欺负了你,就应该不能服软,要不人家以为你是块烂柿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整你。”
说着,他扫了眼顾祁年,“再说了,有什么事,祁年还给你撑着腰呢,没什么可怕的。”
顾祁年闻言,没说什么。
而叶甜却觉得这话说的不对。
能让顾祁年撑腰的人,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时间也不早了,我一把老骨头的就不陪你们了,祁年,跟你爸说,让他明天回国后有时间去我那下棋。”
顾祁年颔首应下,几人目送着景时的车离开。
这时,一直沉默的川濑优树上前两步,眉眼温润的看向叶甜。
“甜甜,刚才没吓着?”
叶甜爽朗的摆摆手,无所谓的笑笑,“怎么看最后被吓到的也不是我。”
“嗯,那就好。”
两人说了两句,身旁,顾祁年的眉心却微微蹙起。
甜甜?他竟然叫叶甜叫的这样亲密。
川濑优树好似发现了他眉宇间几不可查的皱痕,微挑了挑眉,客气的开口。
“说起来,顾总,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出了这样的事,还真是有些尴尬。”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之前的谣言。
“有关黑幕还有我和甜甜之间的不实谣言,还希望你不要介意,甜甜之所以能夺得第一名,完全是因为她的出色实力,至于我和甜甜,的确是多年前就认识的朋友,还希望顾总不要误会。”
他的解释简单扼要,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不知为何,顾祁年却从中察觉到一抹异样,说不上来是什么,却蓦的让他心里有些不爽。
他抿了抿唇,面色不变的伸手勾住了叶甜的腰,将她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
“没关系,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川濑先生不必再做多余的解释,只是……”
他顿了顿,嘴角倏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您对我夫人的称呼,似乎有些过分亲昵了,这是因为地域文化的原因?”
他点到为止,语气客气,丝毫没显露出一分一毫的不悦。
可在人情世事上老练娴熟的川濑优树却明显听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他笑了笑,并没有介意,反而顺势说出自己和叶甜之间的渊源。
“顾总可能有所不知,我和甜甜的相遇,可以是说一场不太美好又很美好的意外,当年,我一文不值,可以说是甜甜救了我的命,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才会有今天,所以甜甜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她和别的朋友不同,所以,还希望顾总能够理解,因为这份相遇对我来说是最幸运的事。”
他光明正大的将事情说开,没有丝毫的隐瞒。
顾祁年听了,自然不能再说什么,然而他的眸底,却隐隐涌动着一片暗沉。
他之前一直以为,两人或许就是因为合作才认识的。
可现在看来,两人的渊源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
而这个男人的这番话,看似感激,可暗藏着的别样的意味,他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叶甜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就是举手之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说话间,她蓦的感觉腰间的桎梏好像变紧了些,她的肩膀紧挨着顾祁年的身子,他的气息完全笼罩在她的四周。
这让她微微有些疑惑,抬眸看去,却见顾祁年面色如常,只精致的下颔线微微绷着。
她看到他凸起的喉结上下微微滚动,一抹低沉的嗓音从喉间滚出。
“我夫人心地善良,帮助的人并不只有一个,就连野猫野狗也时常被她照顾,所有川濑先生的确不必挂怀。”
话落,他抬眼看了下腕表。
“已经很晚了,我和我夫人先行离开,川濑先生,您请便。”
叶甜一听,对着川濑优树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见。”
川濑没说什么,只点点头,目送着两道身影上了不远处的车子,车尾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黑夜中,他独自一人站在酒店门口,酒店明亮的灯光和黑暗死寂的夜空形成了鲜明的对面。
慢悠悠的收回视线,他想起刚刚顾祁年的那番话,想到他那明显宣示主权的动作,不由挑起唇角笑了。
很有趣,不是么?
……
此时,即将进入深夜,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少之又少。
叶甜看着窗外的树影频频闪过,脸上没什么表情。
身旁,驾驶席上的男人则手握方向盘,同样面无表情,那双深色的眸仿若比夜空还要黑上几分。
隔了片刻,叶甜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今晚的事,还没谢谢你呢,我本来以为我真的要在洗手间过一夜了,还好还好。”
闻言,顾祁年低沉的“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在酒店门口的那番对话。
叶甜是个神经有些粗的人,她或许并没有发现,可同为男人,他却看得清楚。
川濑优树对叶甜,绝对不只是感激,也不只把她朋友。
这个认知让他蓦的就有些烦躁,他一只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扶着额角,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这幅样子落在叶甜的眼中,让她不由有些想笑。
“顾祁年,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不会对叶紫妍做什么。”
此话一出,顾祁年愣了下,他完全没有想到叶紫妍,可她陡然提起,明显是理解错了他现在的心绪。
可他没有解释,只淡声询问,“是么?你不想做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这女人就是只野猫,是不肯吃亏得主儿。
可他不知道的是,即使叶甜从不肯吃亏,可四年前的亏,她还是吃了个彻彻底底。
她笑了笑,好似一点都不在乎。
“无所谓,至少你帮我摆平了这件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