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温柔的话钻进叶甜的耳朵里,让她的眼泪落得越发的凶。
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爷爷的死给了她太多的打击,让她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都借由这个契机发泄了出来。
半晌,她摇了摇头,撑开顾祁年的怀抱,仰头看他,眼睛红红的。
“我、我不是害怕这个……”
“那你在怕什么?”顾祁年握着她的手贴在胸前,声音温柔,“嗯?”
“我怕……我怕这一切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而是……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话一出,叶甜的瞳孔紧了紧,神色陡然沉下来。
“不然的话,那氧气阀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被那个护士不小心关闭了?这种医疗事故几乎很少出现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越说,她心中的怀疑就越重,一双眼睛里布满了不安,四处游移着。
见状,顾祁年薄唇轻抿,握着她的手用了些力道,强迫她定下心神。
“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我都会查个清楚的,你现在先别想那么多,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枉然,只会平白让自己心神不宁,你已经守孝好几天了,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交给我就好。”
他的声音似是有魔力一般,安抚着叶甜一刻不安的心。
犹豫了片刻,她知道顾祁年说的是对的,只好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洗澡了。”
“嗯。”顾祁年颔首,主动去帮她放好了热水,这才去了书房。
十分钟后,韩城出现在景灏公寓,直奔书房。
“总裁,您有事找我?”
见他来了,顾祁年转过座椅,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将桌上的文件丢给他。
“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看她在辞职之前都接触过谁,和什么人有过联系,还有,在辞职之后去了哪里,事无巨细,一一给我查清楚。”
韩城接过文件,翻开看了一眼,眼底顿时划过一抹了然,“是。”
见自家总裁没有别的命令,他便拿着文件转身离开,下楼时还遇上了从卧室里出来的叶甜。
“夫人。”他恭声打了个招呼,看出她脸上的憔悴,不由在心底叹息一声,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夫人,还请您节哀,小心别拖垮了身子。”
叶甜闻言,轻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朝书房走去。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韩城不由摇了摇头。
这个新年过的还真是不太平啊……
边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他边朝门外走去,才走到门口,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扫了眼电话号码,并没有在意,边开门边接起,可当他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震惊了,手中的文件没拿稳,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不知道彼端说了什么,韩城面色沉沉的挂断电话,随即转身折返回了二楼书房。
彼时,叶甜才进入书房,正想要问一问有关那个护士的事,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凌乱的敲门声打断了。
顾祁年起身绕过书桌,淡声道,“进来。”
韩城得到允准,立即冲进去,面色紧张的急声道,“总裁,夫人,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看着他有些气喘的样子,顾祁年眉心微蹙,语气有几分不悦,伸手将叶甜拉到了自己身边。
“叶紫妍……叶紫妍在监狱里自杀了!”
事关重大,韩城顾不上别的,忙不迭的将刚得到的热乎消息脱口而出。
闻言,顾祁年和叶甜的脸色霎时一变,双眸不约而同的睁大,满脸都写着惊愕。
“什么?”叶甜似是有些不相信,“她自杀?就她那种性子,怎么可能会自杀?”
“是、是真的!”韩城急忙解释,“我刚刚接到的电话,手下的人已经亲自去看了,叶紫妍面部被毁,伤口溃烂,整张脸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她大概是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更不想被关在里面暗无天日,然后就……就自杀了。”
顾祁年眉心蹙的紧紧的,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绷紧,冷声质问,“她是怎么死的?”
“自裁……”韩城回道,“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到了一把剪刀……”
自裁?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叶甜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叶紫妍这几年做了多少坏事,现在她就这么死了?不过是牢狱之苦都吃不了,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自杀了?
越想,她越觉得不可能。
“我要去看一看。”
当即,她冷声说道,转头看向顾祁年,“我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自杀,会不会不是真的?只是她想要从监狱里出来用的障眼法?”
顾祁年知道她心中有所怀疑,也明白她的顾虑。
可是监狱那种地方太乱,他不想让她去,思忖了瞬,温声劝道,“你先别急,这样,让韩城去一趟,确认一下叶紫妍是不是真的自杀了,好么?”
一旁,接受到自家BOSS眼神示意的韩城连忙附和着点头。
“对,夫人,您好不容易才休息休息,这点小事就交给我,我快去快回。”
说完,他立即转身去办。
顾祁年扳过叶甜的肩膀,看出她眼底还存着的怀疑,薄唇轻动了动。
“甜甜,你现在别想这么多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叶紫妍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她当初做了那么多错事,伤害你,伤害你爷爷,即使是死了也不能偿还她的过错。”
“……我知道。”
隔了片刻,叶甜才喃喃着开口,漆黑的瞳孔里蕴着一抹沉闷。
“叶紫妍死了,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当初做的那些事,我不可能圣母的原谅她,我只是觉得可笑,她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伤害了别人,结果自己只是被毁容,被关了几天,就受不了了,就这么自杀了,呵……真是可笑至极,原来她的承受能力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