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把地址告诉高司机,坐在后座闭上双眼,思索着爸妈和哥哥的每一个小细节、身上的每一种气息。
她要发挥专长,为爸妈和哥哥每人定制一瓶专属香水。
在网上搜寻了很久,薛念才敲定这家L-Harris定制。L-Harris是国际知名调香师,亲手为贵宾调制的香水价格不菲。
国内这家是她旗下的定制店,顾客可以亲手挑选,由她工作室的知名调香师操刀,一瓶50ML的香水价格在一万到二十万不等。
“大小姐,到了。”
车子向二环方向开了不到半小时,抵达一家风格先锋另类的独栋外。
冷灰色的墙上爬满绿植,一下车,薛念就闻到了上千种香味。她不得不收敛起敏锐的嗅觉,否则几秒就会头昏脑涨。
“薛小姐您好,您的预约已安排好。”
一名穿着米色职业套裙的清秀美人,面带得体微笑朝薛念迎来,声音温柔动听。
“谢谢你临时给我安排,给你添了麻烦?”薛念是在上车前才打电话,对方犹豫片刻还是给她安排了约见。
“如果是平时,薛小姐按行程来就好。今天Harris老师的高徒倪娜,从海外前来指导工作,有好几位贵客都到了,我费了点功夫才抢到一点时间。”
美人说话跟笑容一样得体,表达了帮忙的好意,但又不显得急切。
薛念看了一眼她的名牌,余思萌,是个专业可爱的小姐姐。“谢谢,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尽挑着贵的选,绝不抠门!
余思萌心领神会,笑容越来越深,热情地拉开一间私密厅的门,里面是陈设简洁却精致的SVIP接待区。
“您稍等几分钟,倪娜老师很快就过来。我们有夏布利的霞多丽,Salon香槟,您如果有指定的饮品,我们也可以尽快供应。”
这家店一直走高端路线,从不吝于招待贵宾,特别是薛念这种有名气、有家世的顾客,哪怕第一天进门也会受到最高待遇。
“两杯无因美式就可以。”薛念没有喝葡萄酒的习惯,除非是饭局一时兴起,否则不会轻易碰酒。
“好的,那您稍等。”余思萌看出她不喜饮酒,暗自记下她的习惯,微笑着离开了等待区。
跟着薛念一起进来的张婉,好奇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她过惯了粗糙血性的生活,冷不丁来到这里,有种进入了全新世界的新奇。
“大小姐,这么多种香味,你怎么判断适不适合?”
薛念看她从冷酷姐姐变成好奇宝宝,笑着耐心解释。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气味,根据性格,可以搭配或张扬或淡雅的味道,像你平时很酷,就很适合皮革和木质香。”
张婉若有所思点点头,拿起一份香水杂志仔细研究,薛念也跟着看了一会儿,不多时就等到了倪娜。
随着门打开,淡淡的柑橘调冷香扑面而来,穿着亮橙色长款大衣的倪娜,唇上涂着同色系口红,清爽利落地走了进来。
“Hi,久等了。你是来为家人定制香水吗?”
“是。今天能拿到三款成品吗?”
倪娜拿出手机看了看行程和时间,一咬牙点了点头。
“香料都是提取过的成品,现在的工艺无需静置陈化,我们加快进度,下午五点前可以完成。”
“那太好了!”
薛念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她想让家人今晚都能带着独特新香味赴宴。
“说说你家人,我喜欢先了解一个人,再帮助顾客找到满意的味道。”倪娜坐下后,撑着下巴开始了聊家常模式。
薛念目光看向窗外抽芽的新枝,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她挑出几件记忆深刻、又能反应家人性格的事讲了讲,最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倪娜。
倪娜在手机上一一记下,同时点了点头。
“你对气味的了解很足,根据你的讲述,他们确实适合你的选择,我就不多插手,主要在调配上下功夫。”
两人一阵商讨,最终敲定了三款,并由薛念亲自命名。
“你母亲这款‘雨后酣梦’以橘子、常春藤、香柠檬为前调;茉莉,鸢尾根为中调;后调是檀香木和黄葵。”
“为你父亲定制的‘夜之咏叹’,前调为橡木苔、乌木;中调为皮革、广藿;后调为香草和绿叶。”
“你哥哥的‘面朝大海’,前调是柠檬、青草和薄荷;中调为海盐、柠檬;后调为愈创木。”
倪娜满意地笑着点头,对待这份结合了爱意与了解的配料,比随意的订单更加有激情。
薛念松了口气,大师都说好,那她的选择就绝对不会出错。“太好了,期待您的作品。”
两人没有时间闲聊,倪娜拿着记录迅速去了制香室。
“我们出去走走,一会儿再回来取。”薛念打算在附近逛逛,这里是一片商用别墅区,有很多艺术馆、咖啡厅。
张婉自然是随她心意,收敛起好奇心,恢复了冷酷神态跟在她身后走出接待厅。
“薛念?你怎么在这儿?”
刚走出门,身后就传来一道夹带着讽刺的女声。
薛念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苏荔的好闺蜜方静雅。
方家这位大小姐唯恐天下不乱,最喜欢拉小群体攻击落单的名媛名流,又很有眼色的不敢招惹硬茬。
要是遇到元舒这种软硬不吃的权贵圈大小姐,方静雅连话都不敢搭。
她现在认定薛念是苏家捡回来的农村野孩子,哪怕薛家是“暴发户”,她也不至于惹不起。
“这里定制香水很贵的,你别听荔荔提过就跑来,上通告赚钱多不容易啊,省着点钱给你养父母改善生活。”
薛念转身看着她虚伪的脸,露出社交专用微笑。“你这么会阴阳怪气,干脆去参加撕逼节目,还能显得不那么游手好闲。”
方静雅柳眉倒竖,冷声问道:“我用得着抛头露面赚钱?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薛念神情自若,脸上清浅笑容丝毫不减。“我不关心你爷爷是谁,如果他算个人物,那他应该知道我是谁。”
如果不知道,那说明连权贵圈的底层都没摸到,当真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