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小姐好厉害
我镇定自若地回道:“没事,我失手打翻了烛台,你去烧一壶热水,一会儿为姨娘好好擦擦身子,她受了惊吓!”
水儿应了一声是,等东西都烧完了,我将灰烬扫在了一边,又放下了地毯掩盖住了烧痕。
水儿很快就烧好热水回来了,四姨娘吩咐她在外候着,自己则宽衣简单擦拭了一遍,很快一桶清水变成了一桶血水,我索性就将灰烬扔到了水里,盖住了颜色和味道。
四姨娘找了个理由打发水儿将东西倒了,我又为她诊了一次脉,她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为保万全,我会给你连续施针三天,你不要贪凉放冰块在屋里。”
四姨娘点了点头,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了。
我身心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雨儿早已准备好了洗澡水等我,我将头浸在澡盆里,心里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四姨娘的事就像一块实心黑棉花堵在我的心口,呼不出来又消散不去,堵得我难受至极,却也无可奈何。
洗完澡雨儿伺候我就寝,我却是没有心情睡觉,在她放下帘帐时,我抓住了她的手:“雨儿,陪我说说话!”
雨儿看了一眼外面,门上映着一个高挑的人影,那是鸳鸯在门外守夜,她压低声音问道:“小姐,是不是四姨娘为难你了?”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听四姨娘提到了三夫人。”
雨儿一听到三夫人三个字脸色大变,她紧紧捂住我的嘴,紧张地看向门外,见门外的人还在原地松了口气:“小姐,将军府里不能提三夫人。”
我拍掉雨儿的爪子,奇怪道:“为什么不能提我娘?哦,对了,为什么我没在府里看到我娘的灵位?”
“呸呸呸--”雨儿连呸了三声,没好气地看着我:“小姐,夫人好好地在府里呢!”
“啊?”
我更加惊奇了,我重新活过来这事在冬翎国是非常大的新闻,我偷溜出府的时候都能听到路人在议论,照理来说三夫人也应该知道,可是为什么她从来不来看我呢?
在我的一阵软磨硬加摸腰挠痒威胁后,雨儿终于吐出了真相。
原来欧阳安在年轻时偶遇了三夫人,对她一见钟情,苦苦追求了大半年才终于抱得美人归。他兴高采烈地回府准备聘礼,却被老夫人阻止,老夫人说必须挑个黄道吉日才能成婚。
欧阳安想着也是如此,便先跟着现在的皇帝去打仗了,结果等他从前线回来,三夫人失踪了。一番打探下才知道老夫人几次三番刁难三夫人,三夫人无法忍受便离开了,欧阳安伤心欲绝,和老夫人大闹了一场后只身寻找三夫人的踪迹。
找了整整两年都没找到,后来在各方施压下,欧阳安才娶了现在的大夫人,可他怎么都不肯洞房,也不肯让大夫人成为当家主母,老夫人一气之下便给欧阳安下了药,还逼着欧阳安娶了二夫人,可惜二夫人命薄,嫁过来没多久就死了,倒是大夫人比较争气,陆续怀上了现在的贤妃和欧阳婉晴。
等欧阳婉晴出生,欧阳安终于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便和老夫人决裂了。
老夫人一病不起,欧阳安更是直接跑去了前线不回来,所以府里的事宜都交给了大夫人打理。大夫人虽然不是主母却有主母之权,将将军府打理得甚是出色,老夫人很是欣慰,病也好了不少。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了,没想到欧阳安在边疆打仗时又遇到了三夫人,当时三夫人不肯和欧阳安相认,欧阳安便强行将她带回了营帐,关了她整整三个月,之后就有了我。
欧阳安高兴坏了,可三夫人却怎么都不肯将我生下来,中间还逃了三次,最后一次的时候动了胎气,经历九死一生才将我生了下来。
生下我之后三夫人倒是没有再逃了,而是跟着欧阳安回了将军府,可惜老夫人照样不承认我和三夫人。而三夫人回到将军府才知道欧阳安已经成了亲,还有了两个孩子,她怒得大病了一场,从此不肯再见欧阳安。
欧阳安在三夫人的院子外苦苦哀求,求了六天六夜才使三夫人原谅了他,后来三夫人便成了将军府的主母,我是主母的第一个孩子便成了万千宠爱的嫡小姐。
“既然如此,为何现在我会过得这么潦倒呢?还有我娘在哪儿?”我看着雨儿问道。
雨儿挑了挑灯芯,落寞地说道:“老爷上前线打仗回来时撞见了三夫人房里有别的男人,和三夫人大吵了一架,三夫人便搬去了后院,说与老爷老死不相往来,老爷一怒之下便撤了三夫人的主母之位。那时老夫人还说要将小姐扔了,但将军没同意,可后来将军也不再管小姐了,反而是纳了其他的夫人。”
“那应该是大夫人的计策吧?我娘没有解释吗?”我奇怪道。
我虽然和大夫人接触不深,但也知道大夫人是个十分强势的人,她才不会去管欧阳安之前爱着谁,在她眼里成了亲欧阳安就是她的,现在突然有人抢了她的男人和她苦等多年的主母之位,她不出手才奇怪吧?
我能想到欧阳安应该也能想到,又怎么会相信大夫人的挑拨离间呢?
雨儿面露尴尬,缩着脖子道:“奴婢听说,夫人当着老爷面说,要,要和那男人私奔……”
“噗--”我差点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如遭雷劈。
怎么会这样?那应该是……气话吧?
“好了小姐,还是快歇息吧,明日还要教导新送来的丫鬟呢!”雨儿放下帘子,为我盖好被子轻声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欧阳安和三夫人的故事怎么听着那么像恶霸抢民女呢?
以欧阳安的个性,若是三夫人真的私奔恐怕他会一剑杀了她,又怎么可能留着她呢?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索性爬起来拿出在池底得到的小册子研读了起来,那本小册子很有意思,在池底泡了那么久,里面的文字和图案竟然一点都没糊,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墨水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