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走了过去——
“爹?”刑御枫一顿,教开了何淑沫,手却仍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愿放开……
何淑沫看着刑昱天的到来,感受到他复杂的眸光,心底不禁哀叹,难不成他是要与自己相认了?可是她并不是……
也罢,既然她用了风琉的身体、风琉的身份,就就注定要承受着她错综复杂的亲情……
“琉儿。”刑昱天轻轻唤了一句,随即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认识我吗?”
“我知道。”何淑沫点点头,“我什么都知道。”
“……
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刑昱天的口气很轻缓,甚至那么得小心翼翼,心情从未如此紧张过……
何淑沫一时哑然,她要说什么?其实他也不过一个可怜人罢了,这局中没有一个胜利者,都是情感战争里的灰烬,只有累累伤痕和重创之后的卑微幸福……
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他,声音冷静道,“我知道你是我爹,我也知道你们的过去我甚至还到过皇帝寝宫下的地下宫殿……”看他脸色一僵瞬间变得苍白,她继续道,“你伤我娘很深,你伤我爹很深,你亦伤你自己最深……”
看他默然的样子,何淑沫觉得心口有些闷,“我也知道你为我和娘抛却了妻儿和大好河山,可是你的赎罪不能弥补或者减轻当年的伤害,甚至让你的妻儿饱受孤苦,也只是将伤害扩延得更大更广罢了。谢谢你那么多年来的守护,虽然那或许只是你心底仅存的一丝安慰而己。如果可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刑昱天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看着这双如此冷然的眼好似事不关己一般剖析,让他的狼狈无所遁形,可是,她也并非局外之人,不是吗?
何淑沫不忍看着他眸底那份淬炼了十几年的痛苦,只是摇摇头,满眸歉然,“对不起,或许我很自私,我只是不想我的生命背自如此沉重的包袱,那样会很泪很累,我负担不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挣脱了刑御枫的手,大步离开刑昱天闭上了眼睛,心绪涌动,如此复杂。刑御枫想追,却只止步,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眸光颤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白玄沧成婚的日子,帝都沸沸扬扬,就连百姓都感染了几分喜气,因为这一场婚礼从下聘到八抬大轿迎亲都是十分高调的,不过路人看到的不过繁华的表象
谁又知道其中的暗潮汹涌……
至少,白玄沧心中没有全然的喜悦,洞房内,新娘子盖着红巾,端坐在床沿上想来盖头下应该是娇羞无限……
白玄沧看着新娘子,不禁扬唇上前,然后温柔地在她耳边畸咐道,
“我先去敬酒,很№就回来陪你。”
新娘子点点头,朱柳柳唇边含着无边的幸福,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晚是她的大喜之夜,也是最悲哀的一夜!!
白玄沧出了喜房的门,然后吩咐了门外的侍卫几句……
相府里格外地热闹宾客酒兴酣然肆闹喧天。
然而,另设在别苑楼上的一桌酒席却有些冷寂,甚至有些不耐烦……
终于,风清越冷淡,“既然己经送入了洞房,那么我们也该走了。”
兰缭绫知道丈夫向来不善这样的场面,所以白玄沧也剥意将这桌酒宴安排得地远离人群,桌上的人几乎都是自家人,风清越、兰缭绫、兰心如还有何淑沫……
风清越表情清冷,兰缭绫眸中淡淡的欣慰,何淑沫心底有些隐忧,面上最高兴的自然就是兰心如了……
她不断地举杯,心情极好,眸光甚至有些得意,只是对面而坐某人一直平淡无波的脸上不断地影响着她的情绪,“今天是柳柳的大喜之日,我们母女一直孤苦无依,所幸今日柳柳有了托付终身的人,真是值得欣慰……”
兰缭绫点点头,“姐姐,你今晚就一直在不断地喝酒,虽然是喜事,但也小心不要喝醉伤了身体!”
兰心如摇摇头,“呵呵,人生如梦,难得一醉,如奈有这个高兴的机会,一醉又何妨?!至于伤身,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不是妹夫在吗?他可是神医……”笑容满面的脸眸底却有种说不出的怨怼……
兰缭绫有些无奈,“那我也敬姐姐一杯,祝愿柳柳以后幸福康安,也恭喜姐姐老有所依。”
“老有所依……”兰心如喃喃道,“姐姐命苦,比不得妹妹有儿有女,更有丈夫疼惜,柳柳的爹……”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风清越,嘲弄道,“也死得早,真希望她亲爹能够看得到女儿幸福,能够为她的幸福而高兴……”
“姐夫在天上看到柳柳成亲,自然也是会欣慰的!”兰缭绫淡淡而笑道,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丈夫一眼好似再说姐姐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风清越在桌下握起她的手,不禁微微蹙眉,因为那微凉的温度。
兰缭绫温和一笑,微微摇头,心想着姐姐是因为太过高兴而有些伤感悲秋了吧?!
这时,风清越淡淡道,“婚礼参加了,人也己经送入了洞厉,那么我们也该走了。”
“夫君……”兰缭绫拉拉他的袖子,眸光示意这样好像很不安,也很了礼貌
“不行!”闻言,兰心如心底一直的在意蓦地扩散到最大,声音也犀利了起来,“新郎都还没出来敬酒,就不算礼成!更何况,我们自然是要到明早见过柳柳之后才回去这样我才放心!”
风清越无情道,“我没说非要让你一起回去既然这里是你老有所依的地方,你不如就留在这里陪你女儿好了!”
“什么叫陪我女儿!”兰心如气怒道,“你非要那么讨厌我们母女两吗?我……”
视线相交在半空中她的怒恨始终抵不过他的无情冷酷!
看着气氛僵持,何淑沫也拉拉风清越的袖子,似状小女儿的娇态道,“爹爹为什么要急着走?我还想等着新郎来敬完酒再去闹洞房呢!我们明天再走嘛!”他这般无情,难道不怕她当场就揭露了吗?就算想抛下她,晚上偷偷走了行吗?进了蝶谷,只怕她想跟进来也难!这样一来,娘也了会担心了,因为姐姐的老有所依……
不过,她心底的担忧是今晚,总觉得会有白玄沧今晚就会有所行动,不知道为何,今晚的赴宴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兰缭绫点点头,“对呀!夫君,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等明早见过柳柳再离开也不迟!”
风清越虽然不愿,但是此刻也不好再驳斥什么,只是再与兰心如对峙的眸光中更多的是警告……
这时,白玄沧大步凌然而来,边走边道歉道,“恕小婿我招待不周,请各位长辈见谅!”
风清越默然不语,兰心如起身道,“知道你身为丞相,宾客盈门,自然是先招待的这里都是一家人随意就好!”
白玄沧点头,“多谢岳母大人体谅!刚才小婿听到姨父现在就要走?”说着斟了一杯酒,“是小婿招待不周,这杯酒小婿认罚!”说着一饮而尽,再倒了一杯,“这杯酒是小婿敬请姨父赏脸……”
风清越皱眉,可是最终,也是在众人的眸光中,与他碰杯,随即一饮而尽。
再来,白玄沧一一敬酒,就连何淑沫也是,只是他看着她的眸光,让她不禁觉得汗毛倒起,那眸光分明还是炽烈,却又掺杂了其他说不出的东西……
“表妹可赏脸?”
何淑沫顿了顿,饮下杯中之酒,若在平常,还真怕他下了毒,但是风清越的在场让她放心很多,“自然,表姐夫……”唇边的笑意满是讥讽,声音亦有些嘲弄
这一幕看在兰心如的眼中,又是不知羞耻的眉来眼去,以往是自己没有立场介入风清越夫妻的关系,可是女儿都己经名正言顺地嫁给白玄沧了,可是这个小贱种……
于是她不禁有些恨恨道,“这杯酒可是敬得够久的了!”
何淑沫一顿,眸光有些无奈,“姨娘说的是,我看时辰也了早了,新郎官是了是该回去看看新娘子了?”
白玄沧一笑,“这是自然,不过各位长辈都是远道而来,小婿该是好好招待,柳柳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应该会懂得才是!”随即对上风清越的双眸道,“尤其是姨父姨母,据柳柳说,你们对她的恩惠非常,若不是你们的收留,她定然是要随着母亲漂流不定,孤儿寡母,定然是要饱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折磨,是你们给了她一个家这一点要谢过你们的恩惠。”
风清越眸光淡冷,看了一眼兰心如,然后道,“既然你己经娶了她,那就好好待她吧!”
“这是自然!”白玄沧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刚听说你们明早便要回去如此匆忙了能让小婿略尽地主之谊不知道各位是否可以多留宿几天?”
风清越道,“我们己经出来将近一个月了,我与内子皆不喜欢外面的人情世故,若不是因为柳柳大婚,我们早就回去了,所以明天的行程不会再有所拖延。
闻言,白玄沧冷冷一笑,“那么这就是说,小婿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及时问姨父索讨一件东西了!”
风清越不禁皱眉,可以看到他眼中的贪婪,“什么东西?”心下明白这一场婚宴别有目的……
“小婿也不拐弯抹角地说话了,我想要熙王陛下的玄尊令!”他眸中光芒大盛。
“凭什么?”风清越冷冷道,“熙王己死,玄尊令此刻也不在我身上,恐怕你要白费心思了。”
“我的心机是否白费现在还不知道……”白玄沧橱了扬唇,“难道熙王—点都不管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吗?”
白玄沧眸光骤然变得阴鸷,冷酷地睇着他……
兰缭绫从疑惑到担忧,赶忙站起抱着何淑沫,何淑沫摇摇头,心中明白白玄沧说得不是自己,果然新娘子不过一个人质,只是风清越却未必肯买账!只是那玄尊令又是什么东西?为何白玄沧如此费劲心机地想要得到?
兰缭绫蹙眉看着白玄沧道,“玄尊令早己遗失,我们久居山林,那东西与我们也没有大的用处便也没用在乎……”
白玄沧一顿,冷笑道,“夫人,你以为这么一个幼稚的交代,我便会相信你了吗?”
可是何淑沫相信,兰缭缝不会撒谎的,尤其此刻,情况如此急转直下,她心中肯定满是疑惑和担忧……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也与我无关,我只能告诉你,没有玄尊令。”风清越冷冷道。
白玄沧眸光变得阴沉,“那我也告诉你,没有玄尊令,你也就没有女儿!”
兰心如看着何淑沫好好地站在这里这才担心起女儿
问道,“难道柳柳己经告诉你……”
白玄沧点点头,“柳柳说夫妻本是一体,自然不该有什么秘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口气有些嘲笑……
风清越的眸光变得更加冷凝,随即道,“琉儿,你带着你娘先走。”他自然不想保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被一朝揭穿!再来妻子不在场,他也会放心很多……至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禁冷笑得很是残酷,隐隐勾动着一抹嗜血味道真是不知轻重的人,他以为仅仅凭借这么一个鸿门宴就能让他乖乖束手吗?虽然熙王己经死了,可是或许现在的风清越比以前更加恐怖!!!
“哼,谁也走了了!”白玄沧冷道,“若是你不愿将玄尊令交出来,那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休想走掉!!!”
何淑沫皱眉冷冷问道,“你之所以娶柳柳为妻就是为了那个什么玄尊令?”
“既然我己经逼她服下堕胎药,就意味我己经决定不想要她了!事实上,我从来想过娶她,肌肤之亲也不过只是她投怀送抱的结果,若了是为了那枚玄尊令我娶她作甚?”
兰心如闻言,又惊又慌,一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来,“你……
你……”
白玄沧挥开她的手,神色冷然,“岳母大人,还要多谢的你帮忙!”然后再厉声一呵,那还盖着红头巾的新娘子就被两个侍卫挟制而来。
朱柳柳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们的不敬而十分生气,“你们这两个混蛋,我是丞相夫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夫君呢?如果他知道你们如此待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可惜那两个侍卫面无表情,钳制她双肩的手有紧无松……
当她再挣扎,只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剑刃己经抵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垂眸底看,一时间不敢动弹,这时,她听到白玄沧的声音响起,“你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不然让你的女儿血溅当场!”
朱柳柳心中一惊,“不!白大哥,你想做什么?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是谁得罪你了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白大哥,那是你吗?夫君……”(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