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亚丽一再开导,亚桂山的精气神还是像被抽走了,手脚和口舌还是不怎么利索。亚丽也没急着问他怎么回事,而是打道回府,准备先回桃源县医治亚桂山。
回去就慢上许多了,亚丽雇了马车,随身照顾亚桂山。至于其他人则是远远跟在身后。亚桂山找到了,要处理的事情才多了起来。
首先是之前亚桂山购买的货物,一部分的货款还没有结算。这次回去肯定会应对诸多债主。再次是他这次带过来的人手,除了亚石头,其他人都不知所终。安抚丧葬费用也是一大笔,这还建立在大家好说话的基础上。
至于房岳......不管这个事情是不是他策划,和他也脱不了关系。亚丽总会跟他算账的。
回到桃源县,亚丽便请来杨大夫给亚桂山诊治,自己便投入到了繁琐的后续处理中去。
变卖铺子、作坊、田地以及大部分字画收藏。总算填补了这个巨大的损失。这下子,亚家真的成了一个空壳子了。亚丽就留了一个位置和生意最好的铺子,留了一些田地,连桃源县的住宅都卖了,和亚桂山搬回了亚家村。这辈子如果不出意外,亚桂山就可以当个普通的富家翁,过一辈子了。
杨大夫和亚丽的诊治差不多,亚桂山吃了两个月的药,也没有多少改观。大家也明白,他这是心病,心病还得靠心药来医。
如今的亚家老宅人又多了起来,一些不愿意离开的老仆都跟着来了亚家村,好在老宅空房间较大,亚丽也让人扩建了一圈。居住不成问题。
用竹子和车轮做了个简单的轮椅,亚丽将亚桂山推到外面的小路上吹风。这是父女俩每日的必做项目。亚桂山经过医治,看起来稍微健康了些,只是他的嘴巴闭得像个蚌壳,亚丽问他那批货物的事情,他也不开口。和他说其他的,他倒是能接上那么一两句。
亚丽呢,和之前的她比起来已经是脱胎换骨。她比起普通女子要略微高一些,但是面目是遗传的亚桂山的窄脸挺目,加上溜圆的眼睛和毫无赘肉的身材。远远看上去就气质非凡,不似普通农女。瘦下来的亚丽,竟是意外的好看。
“亚丽,亚叔!”杨天远远的走来。自从亚桂山搬到乡下后,杨天经常会来看望他,也只有杨天来的时候,亚桂山脸上能多点开朗。
杨天今日却不似以前开朗,他抓了抓头,犹豫了半天才告知,他要北上考武状元,明日就出发。“又一个要考状元的...”亚桂山嘟囔了一句,不再理他,转脸看向田地。亚丽尴尬一笑,挡在亚桂山身前,朝着杨天道:“祝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杨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如今的亚丽早已大变了样子。其实从一起去常州找亚桂山开始他对亚丽就充满了好感,她有着普通女子没有的坚韧、勇敢、聪慧。只是可惜,自己......
“若我在天京站住了脚,你......”杨天话说到一半又吞了进去:“若亚叔和你需要帮忙的,尽管来信。”
“那感情好。到时候给我寄点京八件,也让我领略一下京城的风味。”亚丽不想将离别弄得那么伤感,随口贫道。杨天也不再说话。
两个少男少女,连带着亚桂山在田埂上溜了一圈,享受难得的乡村静谧。晚风吹拂亚杨天的脸庞,他偶尔偷看一下亚丽,不得不佩服杨大夫的火眼金睛,自己要是没有家仇要报,扎根亚家村,亚丽真的是个很好的对象。
亚桂山自从散尽家财后就变得很萎靡,除了亚丽谁也不想见。但是家亚家还要养家,唯一的铺子的经营、农庄的收成以及一些田地的处理都需要人做主。亚桂山不想面对,亚丽便接手过来。
原主本来就耳濡目染,利用起来,很有几分亚桂山的行事风格。至于亚丽,形式果决狠辣,在用雷霆手段处理了几个刁奴后再没人不服。
一年过去,亚家稍微恢复了元气。只是比起之前的豪富,不可同日而语。
亚丽白日里处理铺子的事,得闲便练练功夫。现在的她早已经恢复灵敏,加上上个世界学的一些歪门邪道,在这个不属于高武的世界,也算是顶尖的身手了。亚家的生意在亚丽接手后也算是中规中矩,既不冒尖也不露底。
亚桂山现在也已经能生活自理了,每日溜溜弯,看看田地,真的做起了一个富家翁。只是偶尔想到什么,总会长吁短叹。空了还会上杨大夫那里斥责他一顿,问他为什么杨天一去不复返。杨大夫只是陪着笑脸,不发一言。
等亚家稍微有些家底了,亚丽决定正式找亚桂山谈一谈。话题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当初军需被骗之事。亚桂山这样的老狐狸载这样一个跟头,实在匪夷所思。
亚桂山一开始表现出缄默,问得急了就装病。到了最近,见亚丽处事确实变得成熟,想着以后为了避免她出错,才将当初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他之所以找到军需的渠道也是使了银子,去打听房岳情况时得到的消息。房岳去京里做官了,亚桂山气不过,就想着花钱得知他的一些信息,找到他的一些错漏,再治治他。
当时他联系的是天京副都指挥使家的一名姓覃的门客,唤作覃效坤。说起来和明月村的覃效忠一家还是远亲。
这覃效坤与亚桂山传递了一些消息后表示,与其等着抓房岳的漏洞,不如自己弄个皇商或者官来做做,于是他牵线搭桥,给亚桂山找了个筹备军需的活来做。亚桂山当时也觉得一切来得太顺利,但是被巨大的期待冲昏头脑,所以他也没有考究,全心全意筹备起这件事情来。
在押韵军需的时候,也是因为看到了覃效坤的亲笔信后才将物资交给了那群不太对劲的人。
“民不与官斗,我又弄丢了军需。若是报官,也难逃其咎,就当我亚家舍财免灾。”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能看得出来,亚桂山还是非常在意。亚丽拍拍他的后背:“父亲放心。你损失了什么,我一定给你拿回来。”
这个覃效坤在给官员做门客,说起来也就是借住在别人家里吃吃喝喝,偶尔出些馊主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