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枝被陆予墨拉到身后,她撸了撸本来就没有的篮球袖子,抬起胳膊肘,跟不远处的刘主任告状,“小刘,陈山打黑球!”
“哦?”刘主任意味深长道:“你有证据了?”
傅枝:“嗯嗯!”
傅枝把胳膊肘凑向刘主任的方向,“他们都看见了,陈山故意绕到我身后,用腹部打我的胳膊肘,都要给我胳膊肘打的秃噜皮了!”
小姑娘的皮肤特别白,此刻由于打人,胳膊处红了一小片,看上去像是个触目惊心的……
小小小小伤口。
傅枝蹭蹭两步跑到刘主任和校医室的校医面前,“我没有撒谎,他真的打了,你们快看我的胳膊肘!”再不看可连红痕都没了!且行且珍惜!
刘主任瞥了眼那片红,再对比了一下陈山的要死不活,须臾后,看破不说破,两眼泪汪汪:“怎么这么严重,后半生不会都残了?我的好孩子,你真是为了一中奉献太多,受苦了!”
而一中校医院的校医呢,就是一个比较懂西医的看上去比较凶残的年轻大哥哥,也特别的入戏,一只手搭在傅枝的脉搏上,整上了中医那一套,欲语泪先流,“气虚脉弱,命不久矣,悲哉哀哉!”
傅枝:“说人话。”
校医:“被杵坏了,让他赔钱!”
行,傅枝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陈山,“听说你们是贵族学校?我要个黄金地段三室一厅不过分?”
陈山:“……”
我他妈都要被打死了,完事我还要赔钱?
再说了,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打人不用手和脚而是用腹部的!
这一听就是一中沆瀣一气在鬼扯啊!
吴之衡和欧阳雅走上前,脸色都特别难看,“刘主任,我想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两个人到底谁受伤比较重,您不会看不出来?”
“非也非也,”马明权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正所谓快乐,也不过是给伤口找一个流泪的借口,我们的枝枝同学,是把笑容留给了我们,内伤藏在了身后!”
傅枝:“……”
倒也不必一开口就是老非主流了。
欧阳雅没有和他攀谈的意思,质问刘主任,“包庇傅枝故意打黑球,这就是你们一中的处事态度?”
“傅枝是不是故意打黑球且不说,”
这种事情,刘主任作一作也就罢了,总不好在欧阳雅面前继续装疯卖傻,宋放站出来,上下打量了陈山一圈,随后把视线落在了欧阳雅身上,带着几分嘲讽道:“就说你们的队长,不过就是被小姑娘投一分球不小心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又是弯腰又是作呕的,表演成分太过了?”
“就是啊,我们的球员陆予墨都被杵的十级伤残也没倒地不起啊!”
“都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陈山要真的被打的要死不活,那傅枝的胳膊肯定也断了!傅枝都没哭,他反倒在这当上嘤嘤怪了!”
“是谁先打黑球没点数吗?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航远未免也太霸道了?欺负咱们一中素质高,教养好吗?”
台下的同学一个赛一个的不满意,吵闹声传遍整个会馆,连台下的体育老师都遏制不住。
刘主任一摊手,“体育馆也是有监控的,要不这样,咱们球赛也别打了,直接把监控调过来仔细查查到底是谁先动手打了黑球?”
台上的比赛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场的老师都心知肚明,和聪明人说话,刘主任不搞那些个弯弯绕绕。
这球,你打,就继续吃傅枝不经意杵出去的胳膊肘,你不打,傅枝是不小心杵人,但你们先打黑球实锤,直接公布一中赢了就完事。
怎么算,一中都不亏。
刘主任一点也不怂的。
但这次的交流会对欧阳雅很重要,她极其看重这次比赛的输赢,深吸一口气道:“那行,继续打,希望傅枝同学不要再随便受伤了!”
刘主任笑眯眯的:“比赛的事情,突发性那么多,这谁能说得准是?”
欧阳雅看着傅枝。
傅枝没理她,她抬腿,回到了主观众席上。
全场比赛中,中场休息有十五分钟。
陈山由勾琦扶着要回队伍里,傅枝忽然把两个人叫住,“同学,打个赌?”
陈山捂着腹部,抬头,有气无力:“你想赌什么?”
“钱我最近不太缺,但侄子什么的,有点缺,”傅枝抬手往陆予墨的方向指了下,“你们输了,你带着你旁边这位,乖乖喊我哥一声爸爸,当个二十四孝子,我们输了,同样。”
忽然被cue的陆予墨:“!!!”
陆予墨激动地摇了下摇花,“孝子就免了,我也没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让他俩这么来孝敬我,我怕他俩冒天下之大不韪弑父,这样,他们输了,就让他们拿着咱们这个大喇叭叫我三声爸爸!”
他可嚣张啦,还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别人喂大。
勾琦还没丧心病狂到和一个女生对骂,闻言,只看向陆予墨,嘲讽一笑,忍不住道:“你们陆家是没人了吗?陆予白这个当堂哥的不替你出头,反倒让你妹妹一个女生和我们一起打篮球,替你找场子?我妹妹可从来不掺和我的这些事情,你这软饭吃的未免也太顺手了?!”
“吃软饭又怎么了了?他就是命比你好,就能有人喂他吃软饭。”傅枝侧过身看勾琦,语气不疾不徐道:“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妹妹不闻不问你还这么骄傲说出来炫耀的?”
勾琦:“……”
陆予墨舒畅了,直了直腰板,“医生说我胃不好,这辈子只能吃软饭。算命的也给我算过了,说我十个女人见了九个女人爱,硬饭软吃,天生玛丽苏校园文里的女主命!”
“羡慕吗?嫉妒吗?”陆予墨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老天爷追着赏饭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勾琦:“……”
勾琦再能打黑球,那也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男生啊,张了张嘴,原本想嘲讽陆予墨,最后反倒把自己说的和个孤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