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场面有些难以控制,刘主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力拍了拍手,严肃道:“好了,刘老师,学生的事情你没亲眼所见就不要乱下定论。我相信的学生不会撒谎!”
傅枝一脸无辜地点头:“嗯嗯!刘主任,我说的都是真的!”
吴之衡:“……”
吴之衡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反驳,再加上身上疼,也没有这个精力反驳。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扶了扶下巴,企图把脱臼的下巴安装回去的同时,傅枝突然看向了不远处的勾琦和陈山。
吴之衡的动作顿了下,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他知道傅枝这个人特别的会洗脑。
而陈山和勾琦两个人,前者就是很听吴之衡话的那种,一身腱子肉,没什么智商,后者心眼多,不过还有些许做人的底线。
他们两个人看见吴之衡被打,有点懵,还没搞清楚现实,现场就是叽叽喳喳的吵架声。
篮球队的男生都讲义气,所以尽管陈山知道自己打不过傅枝,还是先一步站了出来,叭叭:“那你也不能这么打他!”
他这已经是在变相的承认错误了。
吴之衡还没来得及用手扯他的裤腿,傅枝再次开口道:“不打他难道还打你吗?同学,你们学校的吴之衡都说了,他说你这个人很讲义气,是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好孩子,他说他作为你的兄弟,很后悔让你去打黑球,也很后悔帮你答应赌约叫我大哥爸爸,所以才决定替你挨打……”
“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不满意冲我来,”打断傅枝的话,陈山两眼泪汪汪。
他才没有吴之衡说的那么好呢!
他前一秒还在怪吴之衡和傅枝打赌,让他叫陆予墨爸爸。
可是吴之衡呢?!
吴之衡竟然为了他去挨打!
这是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
陈山一把拉住吴之衡受伤的手,哽咽,但目光坚定道:“是我打黑球对付了你大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错我都一个人承担,不就是叫爸爸吗?我叫就是了!你别对付我同学!”
有什么冲他来啊!
陈山嚷嚷:“向我开炮,都向我开炮!”
吴之衡:“……”
吴之衡真他妈的服了。
傅枝一摊手,看向刘维维:“别洗了。他都承认了是他打黑球,我大哥被打成这样,都是航远的责任!”
陈山点头,“是,是我们的责任!但你不能抓着吴之衡一个人薅羊毛!”
吴之衡:“……”
吴之衡真的头好疼。
傅枝恍然大明白,“你说的没错!我是不能抓着一个人打!我记得吴之衡还说他让勾琦也打黑球了。”
她又把视线看向勾琦,“我记得吴之衡还说过,他已经彻底意识到打黑球不对了,由于他是主谋,他说,只要你和我哥哥道个歉,剩下的三声爸爸,他愿意替你喊!”
摆在勾琦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就是,他要为了吴之衡之前吹出去的牛逼而承担后果,叫陆予墨三声爸爸。
二就是,他假意不知道傅枝说的是假话,承认他打了黑球,吴之衡替他叫爸爸。
但后者,就得毁坏航远的声誉,可是……
有一说一,航远的声誉上午可就毁的干干净净了。
勾琦为了不做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亲爹亲妈的逆子,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他学着陈山的模样哽咽,泪盈于睫:“陆予墨,对不起,我不该打黑球,我对不起你!”
说着话呢,他就又擦了擦眼泪花,对着吴之衡的方向鞠了一躬,“虽然打黑球是你让我做的,但是我也没有拒绝,我是成年人了,本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我没想到你非要替我负责,我感动万分!”
吴之衡:“……”
吴之衡深吸一口气。
他这次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找了这样的一群憨憨来一中。
他无比后悔,并且难道真的没有人看见他命不久矣需要治疗吗?
马明权和年飞元从人堆里挤出来。
马明权虽然脾气好,但是他是很看不惯这样打黑球的风气。
这不被抓到,他还一口气能憋在肚子里折磨他自己,但是被抓到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马明权弯腰,离地面三四厘米的位置的时候,把他的绿茶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摔表达愤怒。
眼看着绿茶杯子没人任何损坏,马明权松了口气,开始进入状态:“听听,年主任你听听,咱们两个学校搞的是友好交流还是打架斗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学校的学生就能做出打黑球的事情?!”
“这要是在我们那个年代,可是要直接被抓到局子里蹲上个个把月的!还有你们学校的化学组老师,是什么素质,他的学生做错了事情,还反过来要欺负我们学校的学生和家长?”
年飞元是带着学校里的学生来赢一中的,比起吴之衡说的找麻烦之类,能略带点低调。
这种小孩子的打打闹闹,他显然不放在心上,但一中好像并不这么想,再加上勾琦和陈山都承认了,吴之衡好像也意识到了错误和傅枝道了歉。
他再狡辩,倒显得他一个大人还没有孩子有气度,于是放低了态度,“马老师,你别生气。咱们都是兄弟学校,不至于……要不这样吧,我让我们的刘老师和你们的家长学生道个歉。至于这六声爸爸……”
“算了,六声爸爸太多了。”
傅枝适当出声,彰显大校风范,“我看你们航远挺爱搞歪门邪道的,想来也不会信守承诺喊这么多声,就喊一声吧。”
她语气极其的嘲讽,好像是在坐实航远的种种不堪。
年飞元不愿意听关于航远任何不好的话。
他在航远干了十好几年,是把航远当亲生儿子的!
他必须要怼傅枝!
可是怎么怼呢?
他毕竟是个主任,不能自降身价啊!
于是年飞元想啊想的,想到吴之衡上午也叫了爸爸,下午再叫,可能业务也是相当熟悉了,这事对他来说根本不困难,当下道:“说好六声就六声,凭什么要少五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