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好不容易完成了训练必选科目,杨静姝心血来潮,要来个对打环节。
说是对打环节,分明是单方面降维打压,饶是香菱躲得快、跑得快,身上还是挨了几鞭子。
不幸之中的万幸,杨静姝没用她的十三节鞭,换了香菱家的毛驴鞭子。
正因为是毛驴鞭子,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香菱别提窝火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杨静姝这尊大佛,杨卿玥带着贾小六又来了。
香菱鬼鬼祟祟的向四周看了看,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连拿包袱都怕败坏“声名”的人,怎么第二天就又跑到自己家里来了?不是应该“避嫌”吗?
杨卿玥脸色微红,强装镇定答道:“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谈生意?”香菱随即恍然,军营订的豆瓣酱已经半月有余,应该发酵好了。
香菱点点头道:“我一会就去油坊,如果酱好了立即给你们军需营送过去。”
杨卿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要谈的是另一宗生意。”
杨卿玥挑了挑眉不说了,眼睛一个劲儿往香菱身后的院里看。
香菱这才意识到,自己挡在院门口,完全没有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香菱只好把人让进了院子。
杨卿玥轻车熟路的坐在石凳上,继续说道:“你知道的,郁达混进了军营,马料被烧了不少,我想补充一部分马料,你榨油剩下不少豆粕,卖给我们吧。”
豆油出油率很低,榨一千斤豆油要用七八千斤黄豆,剩下的豆粕就有五六千斤,豆粕营养价值高,直接喂马倒是不错,只是太浪费了。
香菱见杨卿玥真的来谈正经八经生意的,便坐在了石凳另一侧,郑重询问道:“你不会光喂豆粕吧?喂成千上万的马匹成本太高了,我收了农家不少豆子,豆荚都扔了不用,你就没考虑过用大豆荚做成饲料?”
杨卿玥一头雾水道:“豆荚做成饲料?马不能爱吃吧?”
香菱解释道:“单纯的干豆荚硬,适口性差。可以粉碎,再加入豆粕、骨粉、盐等,增加饲料的营养性和适口性,放入地窖中发酵,等到散发出酒糟一样味道时,就可以封窖保存,一直能吃到明年开春。”
杨卿玥沉吟思考着可行性,贾小六则“扑哧”一声乐了:“褚姑娘,你原来不仅研究人吃的,还研究马吃的,说得头头是道,搞得像你吃过马料一样,还适口性,嘻嘻。”
香菱所做的东西,都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而且空前的成功,杨卿玥笃定点头道:“好,我找王县令组织收豆荚。”
香菱摆了摆手道:“不用费力找县令,有几个附近的村正在找褚里正牵线搭桥,与我家签订单种植,我会让他们改善土质,第一步就是翻地清豆荚,给点钱就能收来;豆粕也不要钱,算我家劳军了。”
“劳军”这个字听着特别刺耳,贾小六苦哈哈着一张脸道:“褚姑娘,这个豆粕属于马料,不能叫劳军,应该叫劳马......”
杨卿玥狠狠横了一眼贾小六,怪他多嘴打断香菱的话。
香菱继续说道:“我必须实话实说,饲料我只大约知道是哪种配料,但具体配比多少不清楚,得你们自己做试验,看看哪种马儿比较爱吃,还上膘。”
杨卿玥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对贾小六意味深长道:“此事干系重大,就交给你负责吧,看一看哪种配比马儿更爱吃、更上膘......”
贾小六小脸立马耷拉下来了:“大哥,你怎么能让我当马夫呢,味道怪不好闻的......”
杨卿玥沉吟点头道:“如果不愿意喂马试饲料也行......”
贾小六一脸喜色,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就听杨卿玥继续说道:“那就用你自己尝试吧,你爱吃,马就应该爱吃;你吃着上膘,马儿也应该上膘......”
贾小六忙不迭的摆手道:“我愿意喂马,马儿就是我的好战友!”
杨卿玥和香菱被贾小六逗得相视一笑。
交待完了,两个人离开了,香菱关上院门,想要回屋中给手掌上些伤药。
路过大榆树时,阳光透过榆树叶间隙照射进来,一抹银光晃花了她的眼。
香菱顺着银光看过去,只见小山编的那只鸟房子里,放着一抹银光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只银色的波光粼粼的手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感觉摸着像是银线,却比银线结实晶亮,戴在右手上,不大不小正合适,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这应该是专门练鞭子用的手套,香菱见杨静姝有一只,给她做示范的时候拿出来过。
一看就知道,这材质绝对世间少有,杨卿玥这个小抠儿男友对自己还算挺大方的嘛,要知道,他可是四两荞麦都能榨出二两油的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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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看天色尚早,便去找里正商议签订单收豆荚的事。
走到半路,却看见褚里正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见到香菱急切道:“香菱,跟我去褚刚家看看,他家出事了。”
香菱与褚刚没什么交情,但褚里正让她去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里正拐到了褚刚家。
褚刚蹲在自家房门门口,捂着脸,更咽的哭着。
见到里正来了,似看到主心骨一般,对里正道:“里正,我把山脚、山坡、出村的路都找遍了,翠玲不见了,真的不见了!可怎么办?”
翠玲是褚刚为给他娘的病冲喜而娶过门的媳妇,长的还算周正,挺老实、也挺能干,唯一的遗憾就是个哑巴。
她嫁过来后,对婆婆很孝顺,端屎端尿的照顾着,褚刚的娘竟然奇迹的好了不少,婆媳两个处得跟亲娘俩一样。
结果嫁过来还不到一个月,人竟然失踪了!
里正打断褚刚的话,看着天色道:“褚刚,能不能是你想多了?现在天还没黑透呢!能不能去哪挖菜没找着她?”
褚刚斩钉截铁的摇头道:“不可能的,天天这个时间,翠玲都会扶我娘在院子里走一圈,一个月从来没间断过,一定是出事了。”
里正又问道:“翠玲是啥时间走的,说没说干啥去?”
褚刚沉吟道:“中午吃完饭后翠玲上的山,说是山上的野酸梨熟了,想和孙婶子一起去采一些,回来给娘熬些糖水败火,我问过孙婶子了,说翠玲根本就没去找过她。”
香菱到院外看了看,村路上走过路的痕迹和味道太复杂了,就连她也闻不出来气味儿,翠玲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