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梅是谁?”
“田永山媳妇,这事你不用管,我来。”
成芳冷着脸,一把推开田苗,冲到了大喇叭跟前,“没皮没脸的吴英梅,你立马给我滚到大队部来,老娘在这里等着好好收拾你。”
呃?这是什么节奏?平日里说话简洁的成芳不仅喊了这么一长串话,而且直接爆了粗口,田苗有些被吓到了。
成芳一声比一声大地重复着这句话,一张脸因为生气和使力也越来越红。
田苗干脆不管她,而是继续审问张晓海。
“你拿到她的钱了吗?”
“没、没有,她、她说事成之后再、再给我。”
“什么事儿成了之后?该喊该传的你已经传过了,这事还不算成?”
“她、她也没说是什么事儿。”张晓海有些懵圈,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
“哼,先跪着,等收拾了她我再收拾你。”
过了三四分钟之后,还没见吴英梅的影子,一个和田苗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倒是跑了进来。
“成芳,她、她又干什么了?”
田永山,是田苗五服外的堂哥,小时候和田苗在一个班念过书,见到本人,田苗便想起了这个人。
成芳冷嗖嗖地瞪了田永山一眼,“等她来了你问她,她编排我就罢了,竟然编排到大宝二宝身上。”
隐隐约约的,田苗好像想起来,两年前,田永山跑前跑后地撵着成芳,后来还请人去邱家提亲来着。
成芳的心思完全在帮着邱成浩一起照顾家人的身上,根本没打算嫁人,所以拒绝是必然的。
后来田永山娶了外地的吴英梅,不知道谁在她跟前嚼舌头,她竟然胡乱编排成芳,让成芳堵在街上收拾了一顿,才算是安分了些。
但是看田永山的架势,对成芳的那点小心思还是没有歇。
想起这些,田苗不由皱起了眉头,先不管昨天这事是不是吴英梅因为田永山和成芳那点小过往而揪着成芳不放,就田永山这做法,她也不能任由他继续把那点歪心思存下去。
“田永山,你来干什么,犯事的是吴英梅,你这是来替她受罚的吗?”
田苗上前一步,堵住田永山黏在成芳身上的目光,“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说说清楚。”
不用田苗开口,先来的那四个家长和张晓海娘主动开口把吴英梅的所作所为给掰扯清楚了。
田永山一张麦色脸涨红,气喘如牛冲到大喇叭跟前,“吴英梅,你给我死过来,你要是来的慢一点,我就打折你的腿,然后把你丢回娘家去。”
这句话直接是吼出来的,在暗恋对象跟前如此丢人,田永山觉得以后再也不用见成芳了。
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吴英梅,听到田永山重复的吼叫,飞速跑到了大队部,进门的时候满头满脸的汗。
田永山先不问青红皂白,左右两个耳光扇过之后,又一脚把吴英梅给踹翻在地。
“说,是谁撺掇你的,你要是说不出个人来,我立马打折你的腿,然后休了你。”
“是、是胡尕兰,她说给我五、五块钱,只要让我把铁塔和大老板不清不楚,大宝、二宝是、是那个什么的话说出去,她就给我。”
“五块钱,你也不想想,就胡尕兰那样的能拿得出五块钱来,你是不是猪脑子啊!”
田永山气的再次踹了吴英梅一脚,“钱呢,你那么本事,她是不是真给你了?给了的话,你为啥不把晓海的两块钱给她?”
“她、她还没给我,说事儿成了之后就给我。”
听到这里,田苗不由气笑了,不用问,具体这要成什么事儿,估计这个傻帽也不知道。
看看田永山,再看看成芳,田苗觉得成芳的决策太正确了,能娶到这么傻乎乎媳妇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田苗一把把田永山推开,提溜起吴英梅,和她面对面站到大喇叭前。
“你们夫妻俩的事你们回去慢慢清算,现在我们先来清算你指使人说我家大宝、二宝坏话的事。”
“铁、铁塔,不、不,田、田苗妹子,是胡尕兰,你找胡尕兰,都是她指使我的。”
“她的少不了,现在先来清算你的。”
田苗左手提留着她的衣领子,将她的脸往自己跟前凑了凑,“那些话他们几个至少说了三次,而你教张晓海的时候应该也至少说了三次,加起来共计十五次,那四个孩子每个人自己承担一次,每人余两次,张晓海自己承担一次,也余两次,合计是十次。”
田苗语气顿了顿,嘴角斜了斜,“我说过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一个耳光就当是一次编排的十倍,如果是按百倍来算的的话,那你就该收下我送给你的一百个耳光。”
吴英梅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为什么会这么多时,话刚落的田苗已经扬起手左右开工连着来了四下。
‘啪、啪、啪、啪’的声音在大喇叭里尤其响亮。
“田苗——”田永山往前挪了挪,一百下,那吴英梅那张脸还在吗?
虽然着急,田永山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吴英梅这傻子真该打,那脑子就跟塞了草一样,别人说粪是香的,她估计都会去试试。
田苗甩了甩打疼的右手,“不过,你也可以将功补过,你在大喇叭里把胡尕兰教你说的话喊一遍,我就减一巴掌。”
“啊,你、你说...哈...”舌头打木了,吴英梅有些大舌头了,不过她想不明白,田苗干嘛重复那些话。
“不过,你听好了,那些话里,我的名字自然要换上胡尕兰的名字,大老板就换成村里的野男人,大宝、二宝的名字就换上胡尕兰儿子女儿的名字。”
“她、她末(没)女鹅(儿)。”吴英梅还挺实诚。
“那就只喊她儿子的名字。”
吴英梅连连点头,偏过头对着大喇叭就喊了起来。
‘啪’一声,“声音太小,这一巴掌不能减。”田苗的一巴掌很快扇在吴英梅脸上。
吴英梅的眼泪都下来了,对着大喇叭开始嚎叫起来,这下怕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田苗斜着嘴角,缓缓地数着数。
数到三十多下时,吴英梅的嗓子已经变得尖哑尖哑的了,但是生怕田苗的耳光闪过来,她一点儿都不敢歇气和偷懒。
数到五十多下,胡尕兰的男人张庆平把已经鼻青脸肿的胡尕兰押到了大队部。
“田苗,人我交给你了,任你处置。”
胡尕兰,原来就是昨晚和刘文翠一起,一左一右与田二嫂眉来眼去的小媳妇。
胡尕兰的男人张庆平幽怨地瞪着田苗,她媳妇做的是过分,但是田苗做的更狠。
那个男人能受得了说自家的孩子是别人的野种,但是气归气,张庆平看到田苗的架势时,心里的怒火已经压了下去,因为他感觉,如果他敢护着胡尕兰,他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田苗松开吴英梅的衣领子,把她推给田永山后,冷冷地丢给吴英梅一句,“至于你,还有四十下,我会记在我的脑子里,若是你下次再惹到我那我就一并算账。”
然后这才转向张庆平和胡尕兰,斜着嘴角冲张庆平笑了笑,“算你识时务。”
伸出去的左手快速攥住胡尕兰的衣领子,一把把她推到了大喇叭跟前,“规矩是一样的规矩,不过在你这里,那就不是百倍了,吴英梅是一百下,那你就是一千下。”
田苗抬起右手,根本不给胡尕兰说话的机会,左右开弓,一连扇了十下。
胡尕兰努力挣扎,还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张庆平。
张庆平别开脸去,又气又怒又无奈,他还真怕田苗天天来大喇叭喊他戴了绿帽子,时间久了,那假的也就成真的了。
至于胡尕兰的挣扎,在个高力气大的田苗跟前显得很是无力。
田苗对自己的右手吹口气,“现在我歇歇手,也让你歇口气,我也不亏待你,和吴英梅一样,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你坦白的好,那一千下就减成一百下,你觉得如何?”
胡尕兰含着泪犹豫不决,求救的眼神再次投向张庆平。
田苗的目光扫过张庆平,眉头拧了拧,转回头,再次连续来了六下。
她并不想停下来的,可是这手也实在是太疼了。
“想明白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最后的这个问题让胡尕兰的双眼突然变得锃亮,“似、似刘、刘文醉(翠),似大(她)似大(她)。”
“刘文翠?”田苗斜着嘴角笑了笑,“好,来,现在该你来喊话了,该喊什么,我想你比吴英梅聪明,不用我教应该就会了。”
田苗把她的脸扭向大喇叭,“一样的规则,现在你的惩罚还余一百下,你喊一次,我减一下。”
胡尕兰有些犹豫,但是当看到田苗的巴掌突然举起来时,她的嘴立马张开了,而且那喊话的声音一开始就很大。
看来,刚才大喇叭里的一切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趁她喊话的档口,田苗对上张晓海和那四个小孩。
“你们四个,一人扇自己一巴掌,要用力,轻了就该由我来惩罚了。”
那几个都是七八岁的样子,田苗怕自己一巴掌下去把他们给扇爬下了,但是不惩罚就怕他们以后还会欺负大宝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