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芳抬起头，望着和刚才判若两人的邱成琳，心里的悲哀更浓。
以前这个姐姐就是这样，一番贬低，把她不服输的脾气激起来之后，再适时地哄骗她鼓励她，让她为她所用。
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成芳只能在叹服邱成琳太会掌控自己的脾性之外，也忍不住对自己那时候的傻气而感到懊恼。
莫名的，她想看看今天邱成琳要如何‘表演’来达到她的目的。
所以成芳并未甩开邱成琳握住她胳膊的手，只是冷着脸看着她，并不开口如愿地给她递台阶。
成芳的表情让邱成琳微微愣了一瞬，不过见成芳没有甩开她的手，她便觉得她已经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
“不是姐看不起你，而是你这性子也太冷了，大哥的性子虽然冷，可他有一张好看的脸，想来苗老板对他一定是另眼相看的，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苗老板对你也这么的信任，竟然把面试推销员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来办。”
成芳努力了好一阵，才让脸上漫上一丝‘自豪’。
捕捉到她的这一丝‘自豪’，邱成琳心里却在暗自鄙视成芳，原以为长大了，变聪明了点，没想到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傻。
不过，她的脸上却适时地露出来作为姐姐的欣慰和赞赏，“姐一直相信你是个能干的，只要你肯干，什么样的事都难不住你的。”
“你真相信我是个能干的？”成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小时候一样傻，双眼也如那时候一样因为邱成琳的认可而‘闪闪发光’。
“当然了，我一直都相信你这个妹妹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只给你写信呢！”
写信？成芳在心里冷笑一声，每次写信，看着是在关心她，其实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在打探家里的情形罢了，幸好她把大嫂变好又让家里变了样的事没有告诉邱成琳，否则邱成琳定会想尽办法回到家里。
想起崔氏那性子，成芳心里更加坚定了不让邱成琳得知现在家里的情况的决心。
虽然知道，就跟邱成琳迟早会知道通达公司总经理是田苗一样，尽管邱成琳迟早会知道家里的情况，不过能瞒一时是一时。
“可是，我总怕辜负了苗老板对我的信任。”
成芳的双眼‘亮’了一瞬后，慢慢暗淡下来。
这话是她的心里话，她知道田苗在帮她通过处理这些事来提升能力，她也知道自己要是做得不够好的话，一定会影响到公司的业务发展。
好在有王晨阳在边上引导着她，还时不时地给她出谋划策，这才让她渐渐有了自信。
“怕什么，姐会给你撑腰，不就是招学生来扩大业务量的事，有姐这个大学生在还能让你被这事难住。”
望着自信满满的邱成琳，成芳突然发现，这个姐姐似乎比那时候学习总是拿第一时更加自负、更加自恋了。
“你、你要怎么帮我？”
“这还不简单，多找几个能干的学生不就行了。”
看成芳已经完全上了钩，邱成琳忍不住有些得意，“刚才那个安萍不过是个农村出来没见识的土包子，那里能和我们工大的大学生比，我给你找几个我们学校里家就在宁城的人，单凭他们家里亲戚这一块就能大大扩大你们公司的业务量。”
“真的吗？”成芳的双眼瞬间‘晶亮’地望向邱成琳，“他们的亲戚有当大官的吗？”
邱成琳脸上的神情滞了滞，目光闪了闪后点了点头，“有，而且还是很大的官。”
虽然很不愿意为了得到这个工作而借用杨蕊的名头，但是想到每个月两百的收入，邱成琳终是决定利用利用杨蕊。
“可、可是这学生的名单是苗老板提前指定的，她没有把这招人的权利给我，这可怎么办？”
说到这里时，成芳忍不住暗自庆幸田苗没给她这个权利，要不然今天她听到邱成琳说的这些，说不定还真会心动呢！
安萍和赵刚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原来并没觉得什么，但是此时听了邱成琳的话，成芳忍不住有些好奇田苗为何会特意找了安萍和赵刚这两个来自贫困山区的学生，而没有找那些个家在宁城且有一定关系的学生。
尽管好奇，但她却不会怀疑田苗的决策，她知道田苗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什么？学生名单已经被苗老板指定了？”
邱成琳忍不住惊呼出声，亲热地挽着成芳的手也不自觉甩开了。
“嗯，我、我的任务只是和他们见个面，把事情交代下去就行了。”成芳苦着脸道。
“那你干吗不早说？”邱成琳一脸懊恼地瞪着成芳。
“你、你没问啊！”
既然邱成琳认为她傻，那她就装傻给她看。
“你、你——”邱成琳狠铁不成钢地用指头点着成芳的额头。
不过她的目光在看到成芳记录下的和安萍的谈话内容时，她的心中突然一动。
“苗老板指定了几个学生？”
成芳犹豫了一瞬，而后冲她竖起了两个指头，“两个。”
两个？这么少？似乎想洪水摸鱼有些难。
“安萍刚来过了，另一个学生来过没有？”
既然‘苗圃’把这一块交给了成芳，那么以后和这两个学生打交道的很可能都是成芳了，只要她处理得当，兴许田苗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替换了另一个学生的事。
“没、没有。”成芳有些不明白邱成琳为什么要这么问，按她的想法，既然没机会，邱成琳不是该放起了吗？
“他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
“你联系他就说他不用来了，你们这里已经招够人了。”
“这、这恐怕不行，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他没电话。”
邱成琳懊恼地皱了皱眉头，一着急她竟忘了这茬了。
“他是哪个学校的？我去通知他。”
“不知道啊！”
“名字呢？”
“我也不知道。”生怕邱成琳搞破坏，成芳留了个心眼。
“你是不是傻啊，怎么一问三不知。”
“苗老板只说他们会主动来找我。”
“是男是女你总该知道！”
“这个我知道，是个男生。”
“男生？”邱成琳觉得这个有些不好办了。
她拧眉想了一阵，“我说你来写，名字的地方先空着，回头你侧面打听出来后就写上去，如果连苗老板都不知道的话你就随便编一个，写个张山或者张海之类的都行。”
成芳愕然地望着邱成琳，“你让我写什么？”
“就按你和安萍的谈话内容来写记录，这个名额我来顶替了，不用写我的真名，打听到那个学生的名字，就写他的，打听不到就写我说的这两个里的一个。”
“可、可是那个学生还没来啊！”
“你怎么这么笨，我说的是让我来顶替他，他的业务我来完成，他要是来了你把他打发走就行了。”
“什么？你要帮他完成业务，你是不是傻啊！”
“你什么意思？”邱成琳被成芳的话弄懵了，她这不是很聪明吗？
“你帮他完成了业务，他白拿钱，你这不是傻是什么？”成芳‘傻傻’地问道。
“谁说让他拿钱了，我完成业务，当然是我拿钱了。”
“啊！是这样啊！”成芳惊吓到了，“钱是苗老板直接发给学生的，你怕是拿不到钱。”
“什么？她亲自给学生发钱？”
邱成琳再次傻眼了，“她一个大老板，这么点小事干嘛要亲力亲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只要是钱的事都是她亲力亲为的，我无法经手。”
看着邱成琳冒傻的样子，成芳心里竟然莫名有些开心。
“那大哥呢，苗老板对大哥应该很好，既然大哥能把你弄进来当这个秘书，那他应该有管账的权利！”
“大哥？”成芳拧眉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我没问过他。”
邱成琳懊恼地皱着眉头，早知会这样，上次在车上见到‘苗圃’的时候，她就该和她打好关系。
想起每个月的两百块钱，邱成琳还是无法死心。
“你先按我说的写上，钱的事到时候再想办法。”
“不行，我不能这么写，大哥好不容易让‘苗老板’同意让我当这个秘书，我要是犯了错，不仅会丢了工作，而且还会让大哥难做的。”
“苗老板那么看重大哥，都让他当了副总经理，他还有什么难做的。”
“那我也不想丢了我的工作。”
“你一个小秘书，一个月能领多少钱，等我赚了钱给你分点不就行了。”
“你怎么挣钱？要是苗老板发现了我让你替换了那个学生的事，你觉得你还能继续挣钱吗？”
“我——”邱成琳再次懵圈了，似乎事情还真是这么个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就不信‘苗圃’真会因为这件事来得罪她大哥。
尽管‘苗圃’很有钱，但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到时候让她大哥哄一哄，说不定自己还能继续干下去呢！
“能，我相信以她对大哥的喜欢，一定不会为难我们俩的。”
邱成琳抢过成芳手里的本子，快速翻过一页，然后又推到她的面前。
“写，赶紧写，就按刚才你和安萍说的写上去。”
“不，我不能写。”
邱成琳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考虑她和她大哥的难处。
若他们真的只是在‘苗老板’手下打工的话，那邱成琳今天的做法，将会彻底毁了她和她大哥的路。
她不想继续陪着邱成琳再演下去了，既然想挣钱那就自己凭本事去挣，别总是想着利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