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本来就干干净净的，所以把办公室整个检查了一遍，田苗也无法确定自家男人昨夜到底是不是在办公室里睡了一晚。
“阿苗，你在哪儿？”隔壁卧室里传来邱成浩的声音。
邱成浩做好了早饭，便来看看田苗起了没有。
“浩哥——”
田苗一脸愧疚地转回卧室，刚想开口说句对不起，却在看到他容光焕发的样子后，抱歉的话说不出口了。
这那里是在办公室里凑合了一宿的架势，分明昨夜的他比她睡得还好呢！
“阿苗，早饭好了，洗一洗赶紧吃！”
被田苗因刚起而带着水雾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邱成浩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又热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不由闪过那句安逸思什么的话来，看来他得赶紧帮媳妇把分公司和各种可以让他们‘遥控’配货取货的库房办起来，这样他才能和媳妇安心的相亲相爱了。
“浩哥，昨晚你在哪里睡的？”
从邱成浩‘一本正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田苗只得开始‘审问’模式。
“阿苗有什么问题吗？”
邱成浩眼角的余光却在扫了眼床上被田苗已经拉平整的大被子后，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不过，他的脸却依然是一副严肃相，而且双眼极是认真地和田苗对视着，连眨都没眨一下。
当时改造房子的时候，田苗虽然心血来潮在卧室和办公室之间装了那扇隐形推拉门，但是平日里几乎没用过那扇门，所以此刻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邱成浩昨夜就睡在她的身边。
“没什么，本来觉得你昨夜在办公桌上将就了一晚，心里还挺愧疚的。”田苗的双眼依然盯着邱成浩的双眼，语气里满满的试探。
“没事，阿苗不用愧疚，昨夜我睡的挺好的。”
只要怀里拥着媳妇，他就能睡得踏踏实实的。
依然没能试探出什么来，田苗只得‘认输’，当然‘对不起’三个字最终她也没说出口。
其实，昨晚本就是在和邱成浩开玩笑，原想着等他在外面对她说几句好话之后，她就放他进来，谁知自己后面竟然睡着了。
所以，尽管自家男人昨夜睡得好，但是她心里对他的愧疚却还是存在着。
昨天下午算是偷了一阵闲，不过今天又该是忙碌的一天了。
两人拉了两车菜，送到宁城供销公司时，陈主任早就在等他们俩了。
“你们俩可算是来了，昨天我给你们公司打电话，他们说你们俩回凉城了，我还担心今天你们俩来不了了呢！”
“约定的是今天，我们不会失约的。”
既然陈主任对田苗有‘成见’，这和他交流的事，田苗便交给了邱成浩。
“十车，每天十车，我们核算好了。”
陈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递给邱成浩，“你看看，我核算的合适不合适。”
邱成浩接过来，和田苗一起翻看了一下。
这一沓资料，除了包括这两天来各供销社的销售数据、剩余排队人数及预购量之外，还有两页是根据这些数据分析预测出来的各个供销社每天的蔬菜需求量。
“还真被你们说对了，经过这一番调查，我才知道像炼油厂、钢材厂、水泥厂等几个大厂子附近供销社的蔬菜需求量明显要比其他供销社大的多。”
看完了资料，邱成浩和田苗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开了口。
“按这上面的分析预测计算后提出的建议，不该是八车吗？陈哥你为什么定了十车。”
“你看看那些排队没买到菜的人的需求汇总数据平均每天就要六车多菜，再加上原来每天平均卖出去的四车多的量，总起来差不多十一车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减少了一车。”
对于预测那人‘毫无理由’地把明明算出来的是九车多，但他却给出了八车的建议这事，陈主任心里还有些不痛快呢！
“陈哥，我能问问这预测计算是谁做的吗？”
看着陈主任一副想当然的表情，田苗可以确定这预测定不是他做的了，不过看着最后建议那页上写出来的那个预测公式，田苗对这个做预测的人莫名多了几分好奇。
“这是我们王会计做的，她算账可以，但做这个还是不太在行，明明算出来是十一车，她却提了个八车的建议，要不是找不到别的人，这事我还不放心交给她呢！”
田苗对这个二十出头的王会计有点儿印象，是个个头不算太高，脾气有些倔，笑起来很可爱很阳光的女孩子。
“既然是她根据计算提出的建议，那总得有个理由，不知道她给您说的把十一车缩减成八车的理由是什么？”
她不确定陈主任是不是对这位王会计也有‘成见’，所以没敢直接提出想见见她的话。
“毫无理由，我问她的时候她根本给不出理由，所以我才给你们说是每天十车而不是八车了。”
“按这上面的算法，她是有理有据的，怎么会说没理由呢？”
邱成浩拧眉望向同样拧了眉头的田苗，“阿苗觉得呢？”
按照那个加了各种权重计算的公式，田苗自然明白为何会给出八车的建议了。
可听陈主任的口气，王会计完全解释不了这么计算的理由，田苗不得不怀疑这份预测计算到底是不是王会计做的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十车的量有问题？”
见邱成浩和田苗都拧了眉头，陈主任的心里也有些没底。
“陈哥，明明一天只能卖出去八车，我们却把十车菜铺到了各个供销社，你说结果会如何？”
不用田苗提醒，这个道理邱成浩还是能明白的。
余下的两车菜自然是不能收回来再存进冷藏库里的，陈主任想到她们可能会烂在各个供销社里，心里莫名有些慌。
这两车菜的损失是在他这个环节发生的，它们与田苗邱成浩已经完全没了关系，所以全部都得由他来负责。
“那、那要不我们听听王会计怎么说，看看她提出的八车合理还是我给出的十车合理。”
“嗯，听一听之后我们再做决定也不迟。”
见田苗冲他悄悄点了点头，邱成浩便点头应道。
陈主任的秘书很快就把王会计给叫了过来，但是陈主任让她给田苗和邱成浩解释一下提出八车建议的理由是什么，她竟然一脸慌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田苗压下心中的好奇，把资料翻到预测计算那一页，呈给王会计。
“王会计，我看你计算这个结果的时候，用到了权重计算法，你能给我说说这个权重你是怎么确定的吗？”
“这、这个，这个就是那么算的，上面写了的。”
王会计认识田苗，见田苗冲她笑着说话，她的胆子便稍稍大了点儿。
“这个w1代表的是什么，你能给我说说吗？”
“这、这个代表的是、是销量！”
那个帮她做预测的人当时给她说过，但是一紧张她竟然有些记不清了。
“王会计，这不是你算的吗？你怎么能不知道它代表的是什么？”陈主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我——”王会计吞吞吐吐了一瞬，而后似是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开了口，“我、我只会算账，这个预测我不会做，所以我请别人帮我做了。”
“这不是你做的？”陈主任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财务室有两个会计，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同志，她算账都有问题，所以陈主任虽然不愿和王会计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多打交道，但是却因着无计可施，只得把这个任务交给大专毕业、自从她分配来之后供销公司的财务再没出过问题的王会计这个专业人士了。
可是，此刻这个专业人士竟然说预测计算不是她做的，这不是辜负了他顶着被自己媳妇知道后算账的压力和她打交道吗？
“陈主任你交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就说算账这一块儿我没问题，但是预测计算这一块儿我不懂，当时你让我无论如何都得做出来，所以我、我就请人帮忙做了，这、这也算是符合您说的无论如何了！”
既然已经豁出去了，王会计便也挺直腰杆、倔强地仰着下巴，一副不怕事的表情辩解起来。
“你、你还有理了？”陈主任被她的表情给气到了。
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陈主任努力压了压自己的火气，“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请的谁帮你做的，他做的预测到底可靠不可靠？”
“陈主任，这个人你也认识，算起来他也是我们公司财务室的人。”
“你说这是张会计做的？”陈主任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张会计就是那个四十多岁、算账总是出错的老同志。
“不、不是张姐。”王会计冲着陈主任讨好地笑了笑，“陈主任，您再想想，我们会计室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人的名字王会计可不敢提起来，因为一提起来陈主任绝对会暴怒。
“谁？还有——”
‘谁’字还没说出来，陈主任的脸上便一脸的怒容。
“光拿工资不干活，他、他还记得他是供销公司的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