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恶狠狠声音言道:“爹爹马上回来了,咱们这就去书房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清楚,怎能让你就这样污我清白!”
“既然这事不是你做的,那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搞的鬼,这就走罢。”由明儿起身,跟她一起朝书房走来。
心里想着,若不给她个教训,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不好惹的。
两人来到书房,由简刚换了衣裳走进来,封姨娘端了茶过来,尚未喝到嘴里去。
封姨娘调头见她们走进来,面色变一变,喝道:“你们来干什么!老爷刚回家,热茶没喝一口,有事等等再说!”
说着,便往外推自己闺女。
二姑娘受这等委屈,哪里就肯罢休!
推开她母亲,嗵一声跪倒在由简跟前,哭道:“爹爹给我作!”
由简见闺女哭的梨花带雨,心疼不已,伸手拉起她来,掏出自己的帕子与她擦眼泪,柔声问道:“谁欺负你只管说,爹爹给你作主出气。”
二姑娘便抽抽噎噎把事情说出来。临了呜咽道:“也不知道哪个黑了心肝的污蔑女儿,我屋里有那些东西不假,可并不是诅咒人用的,只是女儿一时好奇,拿来玩的。”
由简听她讲完,心中已经大概知道事情原委,却只不肯责备她,拉着她的手,劝慰道:“好孩子,为父知你性情温顺,又是个极孝顺的孩子,怎么会诅咒自己的亲娘!定是你屋里哪个不长眼的仆妇暗自做了这龌龊事让你顶缸,待为父查明,必饶不了她,重责于她,给你出气。”
二姑娘听他如此说,方才停止呜咽,扑到他怀里撒娇。
由明儿此刻方才开口道:“这却是奇了,既然这些纸扎小人蜡烛冥宝并不是诅咒人用的,那诅咒人的又是些什么东西呢?光有绣的那美人图也成不事嘛。”
“纸扎小人和蜡烛冥宝都是中原用的玩意,这诅咒之事乃是异域传来的,怎么会用这个!用的是却是狗血猫尸!”封姨娘的话脱口而出!
说完,忽然跌过来,伸手掩了嘴,干咳两声,一双俏眼刀子一样剜向由明儿,恨不得眼中真能射出刀子来杀了她一样!
由明儿暗自叹气,这样一个蠢人,真的是置母亲于死地的恶人么?
她越是表现出她的蠢,由明儿越是恨自己太大意,让母亲就那么死于非命。
由简当然不蠢,听出话中的意味,眼神冽一冽,瞅封姨娘一眼,骂道:“你又是从哪个道三不着两的神婆那里听到这些荒诞之言的?早就叫你不要跟那样的人来往,你只是不听!”
“奶奶倒是知道的多,我屋里倒是有这么一本书,可惜都是梵文 ,并瞅不明白。”由明儿微笑道。
封姨娘越发变颜变色。
由简面色一沉,喝道:“老大,你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书!当真是不检点!”
由明儿起身,朝他施个礼赔不是:“都是女儿的错,母家不是书香门弟,竟然藏着这样的书,被人拿来害人!真个是罪过罪过!女儿这就回去把这些杂书烧了了事。”
“大姑娘,你这话可要说清楚,倒底是谁拿这书来害人!”封姨娘脸上有些挂不住,质问道。
由明儿淡然一笑:“奶奶难道在我院子里找出狗血猫尸了么?”
封姨娘被她的话噎住,面色越发成了猪肝色儿,喘着粗气坐到椅子上,把眼盯着由简,等他说话!
由简一脸不耐烦挥挥手:“不过是场误会,老大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你四妹妹都没说话,你倒是在这儿啰嗦什么!说到底,是你屋里藏着的那些杂书害人!家里出这这事,不管是谁做的,总是你的责任最大!赶紧回去把书烧了!”
由明儿应一声,慢慢走出书房,心情凄凉难过!
她也知道诅人用的乃是狗血猫尸,之所以要秋仙送纸扎小人和蜡烛冥宝过去,就是为了寻机会让封姨娘母女说出事情真相!
如今封姨娘不打自招,当真说出狗血猫尸之事。
由简但凡有点脑子的便就能想明白,封姨娘根本就是知道诅咒这件事,她就是故意借这件事整治周姨娘母女和她!
可由简的态度却让她失望极了!
他明明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却一句责备的话都不肯说她们母女,反倒把不是按到她头上,是她屋里的书惹的祸!
她原该好好筹谋筹谋,连这书的事也一并的揭发出来!
她原以为,由简知道了封姨娘母女陷害她和四姑娘之后,能替她说句公道话,治治二姑娘的嚣张跋扈。
可她实在高估了她在由简心中的地位!
饶她和周姨娘母女三人也根本抵不上二姑娘的几滴眼泪!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只有二姑娘才是吗?
由明儿满心凄凄的问着自己。
回到院子里,周姨娘与四姑娘都在。
周姨娘哭的双眼红肿,见了她就要跪下。
垂灯忙拉住她,摁她在椅子上坐了。
“大姐姐,是我不好,连累你了。”四姑娘上前拉着由明儿的袖子,哭着说道。
由明儿扯着她的手在床沿坐下,一时无语。
周姨娘满脸期望的开口:“老爷说了什么?可有责骂二姑娘不孝?”
“姨娘,你也真是!爹爹怎么可能相信是二姐姐诅咒她亲娘,一定是觉着家里有人要害她们母女喽。”
不待由明儿答话,四姑娘便抢着说道。
周姨娘闻言,又哭开了,哭湿了帕子。
垂灯忙找新帕子给她使。
“要不,我和姨娘去找爹爹认错?”四姑娘犹豫着对由明儿道。
她知道爹爹不待见自己,也很少往他眼前凑,能不见就不见,一年也不有几回单独与由简见面说话。
“不用去。爹爹心里明明白白事情原委,只不过要护短偏私也是无可如何。”由明儿道。
周姨娘便是哭道:“我是知道奶奶的心意,无非是嫌我碍事,我走了便就好了,待我收携带拾收拾东西,明儿便去回老太太和老爷,去郊外的田庄跟费大娘她们一起过罢。”
“这是什么话!你走了,留四姑娘一个人,岂不是更被人欺负了去?亏姨娘想的出来!所谓水来土淹,兵来将挡。这可算是什么事!况我们又没有输,饶她再存不良心,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不怕揭不了她的画皮,让她露出真面目来!”由明儿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