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明儿知严金焦急替外祖父报仇之事,便暂且按下周姨娘的事不提,只与他商讨复仇之事。
“只可惜,我娘的死无对证,他诬陷外祖父的罪,也无实证可举,并不能因为这个将他绳之以法。也只好以牙还丫,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诬陷有口难辩的滋味。”由明儿叹道。
严金与沐原一脸冷意,鼻子哼一声:“只是如此,倒便宜了这对腌臜男女!”
他们又谈论了一会儿计划细节,垂灯见天色将晚,便催促由明儿回府。
由明儿住了话头,起身告辞。
严金始终不放心由明儿回那虎狼穴中,再三挽留,又要拔间宅子让她搬出来单住。
“还不是时候,况如今由简受忠王牵连,官职难保,他们夫妻都有求于我,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严大哥只管放心。”由明儿笑道。
严金唤过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来,又对由明儿笑道:“甥小姐,你万无再推辞,再推辞,小的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老爷,这两个小厮都是我的手下,一个唤作清水,一个唤至泉灵,最是忠心无二,且手底下有些功夫,三五个大汉近不了身,就留给甥小姐使唤罢。你带上他们,小的还放心些。”
由明儿谢过,带上清水泉灵,回了由府。
由简与封氏却已经开始晚饭,听闻婆子来说,大姑娘回来。封氏便亲自走出来,邀她一起进餐。
由明儿懒懒回一句吃过了,坐在椅子上不肯动弹。
封氏
便命自己的丫头子绮红去屋里拿了个精美的小匣子过来,非要送给由明儿,说是今儿出去经过井府大街时,见珠宝铺子里卖的这域外的珍珠分外晶莹,便买了一对送给由明儿把玩。
“大奶奶在世时,最是喜欢这奇珍异物,值不值钱全另说,图个新鲜,大姑娘还记得罢?”
封氏将小匣子推到由明儿跟前,小心翼翼的神情说道。
由明儿对这些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也并不记得娘亲有这样的嗜好。只认定她是为了讨好自己才编出来的说辞,也不与她分辨真假对错,只谢过她,便让垂灯把东西收了。
封氏又找几句闲话来说,说了一会子,见由明儿爱搭不理,自觉尴尬,便就告辞走了。
垂灯送她出去,回来因说道:“姑娘,你怎么要收她的东西!这种珠子满大街都是,摊子一两银子买十几对,什么稀罕玩意儿!”
“由家除了花厅摆着的那对先皇所赐的玉瓶和亲手所书的御扎之外,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料他们也不识货。既然送来了,就留下呗,若是不要,不知又要生出什么法子来叨扰人,收了她的东西,她倒能安心,以为我能替她说情,少来烦我两趟。”由明儿道。
垂灯叹息着点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总想压姑娘一头,如今却落得个这样下场,也是她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
由明儿摆弄着手指甲,半日不语,忽然想起什
么似的,抬头问垂灯一句:“你可见了二姑娘没有?”
垂灯闪闪眼,摇头:“并没有看见,好似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我才刚去厨房让柳大娘给姑娘熬白米粥的时候,路过她的院子,也并未见着她,院子里只有几个婆子坐在树底下说闲话儿,见我经过,倒都闭了嘴,一齐盯着我,直待我走过去,才又窃窃私语说起来。”
由明儿眼皮子跳一跳,有种不详预感,自头上拔下股今儿刚上头的钗环,交给垂灯,让她给二姑娘送过去,就说是市坊里新上的新花式儿,送一股与她尝鲜,带着玩罢。
“好好的,为啥倒要送她东西!这股钗能抵得上一万对封氏送的那破鱼眼珠子!”垂灯不悦说道。
“让你去送你就去送,留心听她院子里丫鬟婆子都说什么,若是见不着人,就把钗拿回来,这钗我还挺喜欢,没戴够呢。”由明儿道。
垂灯不解她话里的意思,见她又不肯再说,便也不问,拿着东西径直走了。
由明儿坐在椅子上出一回子神,信步走出屋子,想来院子里透透气儿,正遇着清水和泉灵在练飞武艺,拳来脚去,空来舞去,热闹的紧。
由明儿瞧到兴处,不由也拍掌叫好儿。
清水和泉灵见她这样,便停下来,笑着谦虚。
清水又跟由明儿请假, 要回庄园拿些练武的用具来。
“倒用费事回庄园,明儿只管去街市上挑着好的买就是了。”由明
儿自袖内摸出些碎银给他,笑道。
清水和泉灵却是笑道,解释说这练武用的东西,还是旧的顺手,新的反倒不适用。
由明儿这才罢休,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进屋去,须臾工夫将封氏送给她的那对珍珠拿出来,递给清水,笑道:“你明儿有空,将这个东西拿给沐掌柜的瞧瞧,究竟值多少钱,回来告诉我,我把钱给封氏,并不想再沾她一丝一毫便宜。”
清水伸手接过那小匣子,泉灵也凑过脑袋来瞧稀罕。
两人一这瞧,却都变了面色,失声道:“主子,这东西哪里来的?亏得你将它给了我们兄弟,否则有一日深受其害,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由明儿打个寒噤,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水小心翼翼将那匣子放到树下面的石桌子上,找一根细长的树枝,离的远远的将那盒子打开来又关上,关上又找开来……
“清水,你这是干什么?”由明儿好奇问道。
泉灵将由明儿挡在身后,引她退到屋前的台阶上,轻声道:“主子不要着急,稍耐片刻,便就知晓。”
他这话音未落,但只见石桌上的小匣子忽然“噼啪”一声巨响,炸裂开来,里面的珍珠也被炸的粉碎,碎渣子四处喷溅!
“好歹毒机关!若不是你们兄弟俩个识破,若炸在我手里,就算不死,也要毁容!”由明儿一脸怒火,咬牙说道。
“主子,合该这对狗男女暴露,他们大概不知道,
这是咱们家用的独门暗器,下墓时用来试探炸门用的。老爷从不外传,怕是连大小姐都不知道家里有这种东西!不知恁的竟然到了他的手里!”泉灵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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