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因为国公夫人染疾,文强和文旬不放心,便跟文耘说要回去瞧瞧母亲,晚间再来。
文耘便趁机说让他们留在家中照料母亲,这边的事由他一人便是。
两兄弟巴不得这就回去,找人活动,看看还有不有机会讨要回爵位,便顺水推舟应了,骑着马自转回家中,将文耘一个人留在家庙,率一干仆佣们守灵。
文强文旬回到家中,宴席已散,宁姨娘和文姿正领着家里的婆子丫鬟们收拾残席。
两兄弟先去母亲房中看望母亲,只见母亲躺在床上,合目养神,不好惊动,只得悄悄退出来。
文姿见了他们,便是说道:“二位哥哥,还是想办法把嫂嫂叫回家罢,今儿来的女眷们虽然当着咱们的面不好说什么,可哪个不是背地里看笑话来的?公公出殡,儿媳妇竟然一个不在。看着也太不像样!”
文强瞧了一眼边上正收拾碟子的宁姨娘,便是一声冷笑:“难道是我不想让她回来么!她爹好歹是当朝宰辅,当初把姑娘嫁过来,就是看中了我乃是家里的长子嫡孙,将来能承袭爵位,阴妻封子。如今倒好,爹爹这一走,我倒成了孤家寡人,身上不过是捐来的一个四品闲职!弄到这样,也不怪岳父大人恼火,不肯让闺女回来了。”
文姿听他发牢骚,又见宁姨娘在跟前,也不好跟他说什么,只得默默不作声。
一时国公夫人醒来,叫唤两个儿子。
文强和
文旬忙进去见她。
国公夫人瞧着两个儿子,便是流眼泪,问他们为何不留在家庙与父亲守灵。
文强便回说是心里记挂着母亲的病,不放心,所以才回来,瞧着母亲无恙,晚上再赶回去。
“何必这样跑来跑去,既然回来了,也不必再回去,如今老三才是这家里的正主儿,当然由他主张就成了。”国公夫人阴恻恻的语气说道。
文旬便是问道,是不是一点缓和的余地也没有,这事真就这么定了。
国公夫人叹道:“还有什么不死心的,圣旨都已经下了,哪里就能更改,连侯爷夫人都没办法的事。”
“让舅舅去找找宫里的娘娘不好么?”文强又道。
国公夫人摇头:“后宫娘娘们本就不得干政,何况这等已经宣守旨的大事,她们个个都是人精,平素看在你舅舅孝敬的银子钱的份上,小事小情于她们有利无害的便就帮了,这等大事指望不上她们。”
文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懊恼道:“如此这般,难道就这么白白将一份大好家业让给他了么!”
国公夫人不语。
倒是文旬忽然就是一声笑,阴恻恻道:“那倒未必,若三弟因思念父亲成疾,年纪轻轻便就下去陪伴父亲,这爵位不照样还是大哥的么。”
国公夫人人文强闻言打个寒噤,却又不说话。
良久,文强一跺脚,低哑声音道:“娘,老二说的对,反正他是个病秧子,就这么死了也不足奇,
只要事情做的干净利落,就算有人怀疑,也拿不着把柄。况老三那边也没什么正经人能替他主张。别看他活着的时候,人人都尊称他一声小国公爷,一旦死了,哪个还理会得他!到那时,这爵位便是水到渠成,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不是。“
国公夫人沉思半晌,叹道:”这也算是个主意,可就凭你们两个,我可不放心,万一露出马脚,咱们娘仨可尽不用再活着了。这与之前不同,之前有你祖父和父亲撑着门面,圣上尚且对咱们另眼看待。怕只怕事情败露,没有退路。“
“我的亲娘喂,都已经这样了,还用什么退路!你虽然没出去张罗,可在这内宅也够你瞧的了。那些两面三刀的下人都赶着奉承宁姨娘去呢。之前的事要暴露也是迟早的事。若是暴露出来,还能有我们娘三个的好么?这哪还有什么退路,从圣旨进府那时起,咱们就已经没退路了。”文旬道。
国公夫人还是一脸犹豫,冷不丁打个寒噤,心有余悸:“你们是不知道那个由大姑娘,就是老三那个没过门的媳妇子,她可不是一般的妇人,要心智有心智要手段有手段,只怕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讨不得半点好处,白白饶上我们三个的性命。”
“她尚未过门,有甚可怕?趁现在他在家庙下手,就是个上好的机会,又不死在家里,就算怀疑也怀疑不到咱们
头上。”文旬道。
国公夫人盯着儿子的脸,颤微微问道:“难不成你早就定了这样的主意?不过是来告诉我一声么?”
文强也瞧着弟弟,等他开口。
文旬摊摊手,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们,其实我和玉奴早就商量过了,若这爵位当真落到老三手里,别无它法,就只能趁守灵这时机,弄死他了事!”
“可是机密?”文强揪着他的衣袖追问。
“有什么不机密的?我们已经回了府,跟在家庙里的仆从都是老三那边的人。就算出了事,倒能强赖到我们头上么!”文旬冷声道。
“你倒是什么主意,赶紧说出来听听!别在这里虚里冒套的,让我们干着急!”文强嚷道。
文旬哧哧一声笑,低低声音将早在家庙里布置好的机关说了出来。
国公夫人和文强俱各听怔了,一时没有反应,呆呆的望着他。
“保证一点破绽也没有!那毒药是玉奴他爹当年出使西域的时候路遇一位陀罗国的大师给的,是西域国皇室独门秘方,当年陀罗国被大夏灭国之时,他们大王和王妃就是服用这种毒药自尽死的。大夏将士攻陷皇宫之后,对于大王和王妃之死都相当惊奇,到现在怕也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只有玉奴他爹一瞧死状便知是服了这种毒药。陀罗国被灭,皇室之众尽被诛杀,那毒药早已经失了传,再查不出来死因。”文旬信誓旦旦说道。
“既然有这等物什,恁的不早早拿出来!早早结果了那小兔崽子,也不会有今日之祸!“国公夫人咬牙切齿道。
文旬叹一声:”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哪就使得出来,玉奴也是不想跟我分开,又迫于家里的压力,不敢不离开我,她是盼着能早日回来府上与我相聚,方才将这毒药自家里偷出来一点,指望此计能成,咱们也好一家子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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