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几上一盏灯火如豆。
沈阮看着铺展在面前的字据,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傅清辞,是很想将这一纸字据直接糊在他的脸上。
她忍着气,将字据提起来,只差没有怼到傅清辞的面前去:“夫君,你不觉得这对妾身而言,不太公平吗?”
傅清辞闻言,冷冷淡淡的挑眉看着她,似乎再问,还想如何?
沈阮咬着牙,继续温声细语地说道:“虽说你我这桩婚事,的确有些糊涂,但妾身如今好歹也是夫君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不等沈阮说完,傅清辞便打断她的话:“既你知道这桩婚事是你算计而言,就该明白,成婚后应该承受什么样的后果,我如今对你,也已是仁至义尽。”
“我也不要求你如何,你想要我承认你的身份也行,只是别的你想也别想,安安静静的当好你七少夫人便行,还有——”傅清辞眉眼冷沉的看她,“离我远些。”
他这般言语,无非是在说,我很烦你,你如果识相些,就该自个滚出秭归院。
沈阮气得差点厥倒。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厌恶得如此明显。
沈阮咬着牙,当即也不装了:“傅清辞,你觉得我有多傻才会同你作出这样的约法三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沈阮冷声道,“这桩婚事虽是我算计来,但也是你技不如人,要不然也不会娶了我!”
“不管我之前所做的事有多下作且不择手段,但你现在压根没办法和我和离,甚至是傅清辞,你也不想和离的,难道不是吗?”
对上沈阮咄咄逼人的目光,傅清辞第一次开始正眼审视自己这位便宜妻子。
好像,这次是他看错了。
傅清辞依旧冷淡:“你何出此言?”
“关于你的事,随便打听打听便知。”沈阮一改之前的柔弱,继续说道,“你是个庶子,而且还是不得宠的庶子,你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什么事都被嫡母拿捏着,婚事当然也一样,如果你不想成为嫡子的垫脚石,那我这种与你嫡母牵扯不上关系的,才是最佳的人选,不是吗?”
“虽然我娘家式微,我父亲只是个不起眼的秀才,但我与你府中任何人都没任何的关系,我在这里,唯一能依附的只有你,你不必担心你的枕边人会背叛你,出卖你。”
“还有,傅清辞你是打算走仕途?”
傅清辞虽是没说话,但神情却不言而喻。
“你走仕途,我与我娘家都帮衬不了你,但同样,我也不会是你的绊脚石。”
“比起那些心怀鬼胎、与你嫡母或者府中其他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我反而才是最合适的那个,傅清辞。”
傅清辞神情依旧疏淡:“可我怎么觉着,你才是那个心怀鬼胎之人?”
沈阮对上傅清辞目光,咬了咬牙:“我心怀鬼胎?或许!但我也不过是馋你这张皮囊而已。”
见着沈阮将垂涎美色说得理直气壮,傅清辞竟然觉得自己一时之间都有些词穷。
“你确定你只是馋我这张皮囊,而不是看中我镇国公府的名头吗?”傅清辞冷笑一声,复又问道。
沈阮心想,或许原主是看中了后者,但她切切实实是看中了前者。
“当然。”沈阮的回答在此刻也显得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