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的回到秭归院。
她衣裳也懒得换,直接就倒在罗汉床上。
这般模样倒是惹得傅清辞一笑,他将书搁下看向她:“祖母唤你过去是为什么事?”
沈阮扯着迎枕抱在怀中,嘟囔着:“能为什么事?你们镇国公府天大的事,就是你们这位八姑娘的!至于旁的事,在你们祖母和母亲的眼中,那可都是小事一桩!”
“所以,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沈阮道:“今儿楚宴来,许是为了退婚一事,然后你八妹就非君不嫁呗!祖母和母亲劝了许久,没用,也不知等明儿你们父亲回来,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傅清辞道:“她并不喜欢楚宴。”
“是啊!”沈阮耸耸肩,“明眼人都瞧得清楚,你们八妹妹对楚宴还没对你上心了!”
说着,沈阮瞧过去时,就得到了傅清辞冷着脸的一声训斥:“胡言乱语什么!”
“我可没!”沈阮说着,倒是一下就坐了起来,她随后将迎枕往后一丢,双手撑着下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夫君,我且问你一件事,你可要与我实话实说!”
傅清辞虽是不知道这人又想做什么,却还是依言点头,让她问自个。
沈阮想了片刻:“夫君,我们先说好,这些都是假设!是不存在的事!”
“行,你说便是。”
沈阮道:“就如果,我是说如果呀!我还是沈氏,是与你成亲拜堂的那位姑娘,而傅永纤也不是你亲妹妹,你
与她之间并无任何的关系,也没有楚宴,你可会喜欢傅永纤?”
傅清辞盯着沈阮那小心翼翼的目光,眉头一下就拧巴起来:“你是觉着,我会喜欢她?”
沈阮想了片刻,点点头。
刚一点完,就听见傅清辞毫不客气的说道:“所以你是觉着我好像有病?所以我眼瞎喜欢上了傅永纤?”
沈阮眨巴了眼,心想,这不就是有病吗?
要不是有病眼瞎,你上辈子也不可能为了傅永纤放弃唾手可得功名利禄,与她携手归隐山林啊!
傅清辞伸手一下就捏住了沈阮的下颌,用了劲,一下就让沈阮疼得那张小脸皱巴起来。
“我瞧你就是闲的,什么事都敢乱想!”
“才没有!”沈阮委屈的抿着嘴,正要反驳时,自己身子倏然一轻,被人凌空抱起,直接往内室走去。
沈阮赶紧拉住傅清辞的身前的衣襟,小腿悬空乱蹬着:“你说过今儿不动我的!”
“反悔了!”傅清辞简言意骇的说道。
弦月藏进苍穹里。
风躲进云层中。
还有无数星子点缀在苍穹之下。
春风吹拂,屋内红烛摇曳,落下一屋旖旎。
*
第二日,因着昨儿傅老夫人和骆氏都被傅永纤气得不行,今早干脆没能起身,便免了今儿的请安。
得到消息后,沈阮两眼一闭,又重新一头扎回到被褥中。
她将自个用被褥裹好,然后就像一只蝉蛹似的,缩到床榻的里侧去睡着。
傅清辞本想让她起身在用些东
西,可她实在是太累,就连眼皮子都睁不开,傅清辞唤了几次后,见着她依旧没动,便也放弃了。
昨儿,他好像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不用请早安,也没人闹她。
沈阮很安心的将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去。
醒来时,正好可以用午膳。
“你们七公子下学了吗?多久回来?”沈阮睡眼惺忪的坐在床边,一边晃着腿,一边打着呵欠。
“今儿七公子许是不会回来用膳了。”绿腰说道。
沈阮睁了一只眼:“为何?”
“因为今早国公爷回来了,他让所有的公子都去了书房。”绿腰说道,“好像是为了八姑娘与楚小侯爷这事。”
“不但几位公子在,就连傅老夫人与大夫人也都去了,恐怕没一两个时辰,回不来。”
沈阮若有所思的颔首:“那我便一个人用午膳好了。”
“八姑娘现在是一个人在福寿堂呆着吗?”
“应该是,少夫人要去福寿堂陪八姑娘用膳吗?”绿腰问道。
听见她的话,沈阮稍稍抬了眼:“你觉着你家主子我与八姑娘的关系有这般好?我不去落井下石都不错了,还去哄着她?”
绿腰没想到自个竟会从她口中听见这事,她稍一沉默后,又说道:“少夫人,其实……”
“绿腰,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什么吗?”
绿腰拿着东西的手一顿,她抬眼看向面容平静地沈阮,一时竟无言可对。
半响后,她慢吞吞的垂了头:“奴婢知道。”
“
绿腰,常言事不过三。”
“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但今儿算是一次,懂吗?”
“奴婢懂得。”
*
沈阮一个人用了午膳后,本想着要不再小睡一会儿,说不准等她睡醒傅清辞也就回来了!
可就在她刚打算将自个的想法付诸实践时,却又有丫鬟急匆匆的跑来禀告,说是八姑娘不在了!
沈阮一听这话,瞌睡是瞬间就醒了!
傅永纤这胆子还真是大!
“少夫人!我们要赶紧过去吗?”
沈阮叹气,用手撑着额头:“你觉着不过去,行吗?”
赶到前堂时,傅清辞便从里间走出来,握住了她的手:“无事,莫要担心。”
沈阮摇头:“我倒是不担心,父亲寻你们可有说什么?这婚事是退还是不退呀?”
“退。”傅清辞道。
“所以傅永纤这是知晓这桩婚事无法如她所愿,随意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了!”
“算是。”傅清辞牵着沈阮刚一进来,便有几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而其中最让人无法忽视的,便是镇国公。
沈阮拉着傅清辞上前行礼后,便与他一同走到角落中呆着,可就算是在最偏僻的一处地,镇国公的目光依旧是如影随形。
让人恶心。
沈阮垂眼,敛住所有的冷戾与杀意。
*
而此时,离家出走的傅永纤,则雇一辆马车直接去了永恩候府外的一处宅子。
这处宅子也是她上辈子的时候才知晓的,是楚宴金屋藏娇的宅子。
再说通俗些,便是他置
办来给林姝姝的。
从马车上跳下来后,傅永纤还特意确认了下这处宅子上的匾额写得是什么后,这才趁着四周无人,悄悄溜进去。
这处宅子是一处三出三进的院落。
又坐落在盛京的寸金寸土的地方,就算是在如何浅薄无知,也知晓为了给林姝姝安置,楚宴到底耗费了多少精力和银子。
这般郎君,凭什么要让她让给旁人呢?
凭借着前世微末的记忆,很快傅永纤便寻到林姝姝与楚宴。
因着此处是安置林姝姝用的宅子,所以里面伺候的丫鬟和小厮极少,这无疑也方便了傅永纤。
若是在永恩候府或是楚宴自个的宅子,只怕她刚靠近府邸的门,就要被人给抓个正着。
从垂花门溜进去后,傅永纤蹲在一处假山后,便瞧见了楚宴和林姝姝。
她原本是想不管不顾的直接过去的,找楚宴将婚事给说清楚的。
可瞧着如今两人相对而站的模样,傅永纤判断出这两人大抵是发生了口角,她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有冒进。
而是选择了一点点的靠近过去,然后蹲在一处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听两人说话。
林姝姝此时正用手帕捂着脸,声音哽咽:“楚郎,我真的知晓错了!那日在宁远侯府,我并非是有意要针对傅八姑娘的!我只是!我只是嫉妒而已!”
“这说辞,你上次便用过了。”楚宴冷淡至极的声音寻着风传来,丝毫没了平日在外人前对林姝姝的温和
和照顾。
傅永纤听着,用手捂着嘴,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楚郎,可那日也只是出言讽刺了傅八姑娘几句,不曾有过旁的!”林姝姝着急的想要去拉楚宴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给避开。
“而且那日她推我摔倒,也是众人所见啊!”
楚宴道:“你知晓的,我要与你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林姝姝哭道,“难道不就是因为傅八姑娘吗?”
“我与你自幼便相识,风风雨雨十来年,楚郎,为何,为何你就是不肯信我一次呢?”林姝姝哭得伤心欲绝,“也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你也答应过我,会好生照顾我,爱我一辈子的!当年誓言犹然在耳,为何人心易变!”
林姝姝这段话,是说得字字泣血,好似他真是如此一样。
楚宴却是面不改色:“人心易变,可我没变,是你变了,姝姝。”
“你以前不是这般模样的!这几年来,你陌生的我好像都不认识你了。”
“楚郎,我只有你,可你还有很多!你说我变了,可试问天下间,哪位女子听闻自己未来的夫君,同自己许下一生的人,转头便要娶他人为妻,你叫我如何不变?”林姝姝看着楚宴,那双美眸里,盛满了泪。
“因为你不信我。”
“我之前便允诺过你,只会娶你一人,这桩婚事我会解除,可你不信我。”
傅永纤听着两人的话,躲在假山后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
她与楚
宴的婚事明明是一早便定下的,若论先来后到,那后来的也应该是她林姝姝,而非她傅永纤。
“你叫我如何信你?”
“你要娶的那位姑娘是镇国公府的八姑娘,就像当年,我父亲允诺我母亲一样!可是呢?结果呢?”
“我父亲加官进爵,转头便娶了一位官家女,而我母亲,原是正室原配,却活生生被逼成他的妾!”林姝姝拉住楚宴的衣袖,“阿宴,我赌不起,也不敢赌!”
“我无法想象,我痴心错付,落得一个和我母亲一样的下场啊!”
“阿宴!”林姝姝拽着他的衣袖,哭得蹲下了身。
她小声小声地抽泣着,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楚宴终是不忍。
他正要弯腰将人扶起来时,傅永纤却猛地从后面冲上来,一下就林姝姝给撞开。
“不要!不要!你不要被她的这些话迷了心窍!”傅永纤抓着他的衣袖,“小侯爷,她说的都是胡话!都是骗你的!”
楚宴冷着脸看着突然出现在这儿的傅永纤,再一转头时,就见着林姝姝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的倒在地上。
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面前一团刚吐出来的血。
傅永纤也没想到自己撞一下,便会将林姝姝给撞成这样。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仓惶的抬眼看他:“小侯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听见,她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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