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这般想法,两人一路回至屋中。
整个秭归院依旧被笼罩在冷如水的月色之中,清寂之下没有半点气息可闻。
沈阮回到屋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个脸上的妆容给一一卸去。
凛冽冷戾的桃花眼重归温软,脸蛋也变得白皙明净。
傅清辞不知何时从外室走到屋内,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站在她的身后。
沈阮实打实的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就放下木梳回头用手支棱着脑袋看他:“夫君大人这是想吓唬谁呢?”
“你。”傅清辞直言道。
沈阮哼哼唧唧一笑:“我有什么好吓的。”
傅清辞从她手中将木梳给取过,站在她身后一点一点的为她打理着这一头的秀发,从头梳到发尾。
酒意一点点的笼上来,沈阮将身子往后靠在傅清辞的身上,微微闭上了双眼。
就在沈阮闭上眼的那一刻,一只冰凉的大手从后面伸出来,一下就掐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睁眼抬头看向他。
见着傅清辞那张此刻略显冷漠的脸,沈阮那些朦胧的酒意便在顷刻间消散了个干净。
这人是想……同她秋后算账了吗?
沈阮眨巴着眼睛看他,此时是显得纯良又无辜。
傅清辞瞅着顿时就心一软,但很快就极力让自己撇开眼不去看她。
他的这位小娘子,蛊惑人心特别是蛊惑他的心是一招一招的,他实在是有些抵挡不住。
“夫君!”
沈阮一直都秉承着山不来我我便去山的想法,
所以当她瞧见傅清辞捏住她的下颌反而没有一点动作后,她是立即就主动的出了声,那声音更是黏黏糊糊的,娇软得让他心颤。
可傅清辞今儿是狠了心,想给她立个规矩,所以强忍着没让自己心软。
“你和骆闻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今儿这一身衣裳,我可不记得我有过这么一件。”傅清辞冷淡的声音徐徐从身后传来,是说得明白又冷漠,大有一种,她今儿不将这些东西给交代清楚,她就不要去歇着了。
沈阮低头瞧着自己的这一身男装。
旁的先不说,这一身实在是有些招摇了。
“是骆闻息的。”沈阮说道,“先前我不知他要带我去何处,所以没换衣裳,这身衣裳便是他给我的。”
虽说这是一早就已清楚的事,可等着沈阮说出来时,傅清辞还是觉着妒火中烧、心头就像是有许多东西正抓心挠肺一样,磨得他心火旺盛,怒不可遏。
好在傅清辞的自制力还算不错,他捏着她的下颌,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沈阮眼中出现几分茫然来,随即在傅清辞愈发冷漠的目光里才蓦地醒悟说道,“我与骆闻息认识算是意外。”
“什么意外?”
沈阮耐着性子说道:“就是你外出那一个月,我偶有外出,又一次就被上次伤我的人给盯着了,濒死之际,是骆闻息出现救了我。”
“说起来,骆闻息而言还算是有救命之恩了!夫君!”
“他?”傅清辞对于这样的结果的确是有些意外,不过是意外归意外,感激归感激,但对于今儿沈阮穿了骆闻息衣裳一事,他心中到底是不痛快的。
沈阮就连他的衣裳都没穿过,凭什么要去穿一个外男的衣裳。
沈阮看出他在意的节点在何处,于是便又娇声软语地说道:“这套衣裳是新的,并非是骆闻息的旧衣。”
“我总归是个姑娘,而且还嫁了人,骆闻息在如何不明事理,也不会提前准备自己的旧衣予我的。”
话是这般说没错,可傅清辞心头到底还是有些许的不喜。
傅清辞道:“他既救了你,我们的确是该好好感谢人家,不过去红袖阁喝花酒这事,你觉着合适?”
沈阮想了片刻,试探道:“却也不太合适。”
“我瞧你那模样,你以前去过?”傅清辞又问。
对于这件事,沈阮的确不太想瞒着他,所以便点了点头,应了:“是,以前确也去过几次。”
“几次?”
沈阮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比了个手势:“也就两三次。”
听见这个数,傅清辞这颗心勉强算是稍安。
不过下一刻,就瞧着沈阮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上,带出几分讨好的笑:“一个月。”
傅清辞一愣,前后两句话在他脑中拼凑在一起。
“一个月去喝酒,两三次?”
沈阮笑着点点头:“所以夫君,这事我俩就一笔勾销吧!我不追究你以前去花楼喝酒还带了个姑
娘回来的事,你也别追究我之前去花楼的事。”
傅清辞冷笑道:“满打满算我去花楼的次数也就是四五次,沈阮,你倒是好意思!”
“夫君,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今儿既与你坦诚相见,那日后,必定不会在如此了!”沈阮哄人向来又一套,“要是早些能认识你,我才不会去这些地了!”
傅清辞其实也知沈阮这是在哄着自己玩。
她今儿说得好听,指不定明儿有人约她,她便不管不顾的去了。
虽说,他不知晓沈阮以前的身份到底如何,可有许多地方都在佐证他的想法。
沈阮以前的出身,非富即贵。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放肆随意。
傅清辞捏着她下颌的手慢慢松开,转而搭在她的肩上:“软软,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
沈阮难得的心虚下,她两眼明澈的看着镜中的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日后,她必定会多加小心的。
“过些日子,我会亲自备礼去感谢骆公子的,这份恩情,我来还便行。”
沈阮并没反驳他,而是甜滋滋的应了声:“好。”
这一声好,就像是一块小石子,投掷在他心湖上。
傅清辞摸着她的长发,嘴角便微微漾开一抹微小的弧度。
*
如今天色是愈发明媚了。
骆闻息醒酒后,便是一番折腾的沐浴,当他将身上的酒味洗净后,摇着折扇,趁着天还未黑沉之际,又一次的出了府。
就在他踩着矮凳准备上马车时,就见
着一道修长的人影自光中缓步走来。
那人着青色直裰,眉眼清隽如水,皎若天上月。
就算是夸赞一句,郎独艳绝,世无其二,那也是当之无愧的。
骆闻息往前的脚步微顿,看着那人走至跟前来,拱手说道——
“傅清辞见过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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