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静静地洒在廊下,连带着两侧的灯笼也由此蒙上一层素淡的纱衣。
整个院中都安静地宛若是在无人之地,就连半点的风吹草动都没有半分。
傅清辞拉住沈阮的手腕,正想着自己出去看看时,却反被沈阮给制止住。
“我去就行。”沈阮说着,将傅清辞往回拉了一点,“你别露面。”
“可你的伤……”
“这都是多久的事了,早就好了。”沈阮说完后,便冷着脸从他身侧过去。
廊下此时无人,只余下夜风穿堂徐徐而来,灯笼更是在风里晃晃悠悠。
一抹修长的身影依旧倒映在屏风上,从她这儿往里瞧,是能瞧得一清二楚。
见着傅清辞依旧好端端的,沈阮脸上顿时就出现几分如释重负的笑。
其实她并不担心傅清辞有没有危险。
毕竟能被威远候看好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身空架子。
只是他如今……
沈阮收住所有的想法,她将藏在袖间的短剑抽出,反扣在掌心里,朝着最先发出声源的地儿走去。
那地是在屋子拐角处衔接的一方小院子里,那还有一扇门通往后院的小花园,里面栽种着各色的花草还有参天的大树。
平常时,此处是沈阮不太愿涉足的地儿。
原因无他,沈阮觉着自个真的不是个有闲情赏花赏月看山看水的人,她宁愿无聊的呆在屋里发呆,也不愿在院子一边逛一边看花。
是以对这个地,沈阮是真不熟,就连哪可以藏人,
她此时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耐着性子一处一处的找着。
大概是今儿夜探这儿的人没有搞清楚状况,所以在被人发现后并没有急着立即逃走,而是顺势躲到他们屋后的小花园来。
而此时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也并不是很好受。
他受了伤,其实是误入此地,但没想住在这儿的人竟也这般敏锐,就连那么细微的一丁点声响都能被听见。
不远处,那一抹白色的裙摆愈发近了。
月色倾头而下。
她执剑立于院中,神色冰绡,不容忽视。
他知道,他今儿惹到的大抵不是什么善茬。
就在他想要放手一搏,看看能不能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时,另一道黑影却从屋脊上快速飞身而下,手中长剑凛冽,直指院子女子的后背命脉。
到底是他连累了此处的人,他犹疑片刻,正要拔剑而出时,就见院中那女子倏地回身,手中短剑抵在那人拔剑刺来的剑刃来。
“许凌。”在他犹疑要不要出手相助时,就见院中那女子已经巧笑嫣然的开口,“你和你家主子就这般恨我呀,竟敢连夜擅闯国公府,还真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沈阮。”被称作许凌的男子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儿遇见她,“这是国公府。”
“是呀!”沈阮笑,“你数次派人刺杀我,在这儿与我装傻有意思吗?”
“许凌,今儿云晔可没与你同来,你就不怕有命无回吗?”
许凌丝毫不怀疑沈
阮的话,她若是说得出,便一定做得到。
而且,上次他们能重伤她,也不过是仗着人多欺负她只有一人。
如今面对一对一的单打局面,许凌可没有能赢她的把握。
“沈阮。”许凌琢磨着出了声,“我们与你之间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我今儿来,是来追着一个人来的,你今天若是给我一个面子,那日后我与云公子便也会给你一个面子,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犯了什么错似的,当初芙蓉城初见,我不过是给你让了个位,你便追杀我到盛京来,许凌,既往不咎这个词,你说来,好像不太合适吧!”
许凌急道:“那你要如何?”
“我当初差点被你和云晔杀死在上元灯节,这笔账,你觉得该如何算?”
许凌道:“可你现在不也没事吗?”
“我现在没事,是我命大,也是本事好,但凡当初我差上那么一些,我如今可就不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与你说话了。”沈阮玩弄着手中的短剑,尖利的剑刃一次次的月下泛起凛冽寒光。
许凌知晓今儿怕是不能轻而易举的从她这儿脱困,人他找不到,没想到今儿就连自己都要遭到这儿。
“既如此,你想如何?”
“倒也不想如何。”沈阮轻声一笑,“一命换一命便好。”
许凌被沈阮这一副云淡风轻且又有些天真娇软的模样给气得身子一颤:“一命换一命!沈阮,你现在不还活着吗?
”
“我说了,我活着是我本事大,可与你们无关。”沈阮说着便将短剑举了起来,“你知道我这人生平最喜欢什么吗?”
“什么?”许凌下意识的接道。
“那就是——”沈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打落水狗。”
虽然许凌如今这模样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落水狗,可他一人面对着沈阮,这儿又还是镇国公府,许凌觉着他如今和落水狗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许凌咬着牙,准备和沈阮一拼之时,沈阮早已欺身而上,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几个来回,许凌便很清楚自己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是沈阮的对手,在他想着该如何从这儿她脱身逃命时,沈阮的那把短剑,已经毫无半点阻拦的从他身后插进他胸膛之中。
但好在沈阮压根就没想要他的命,她将短剑拔出来,嫌弃地在他衣裳上将沾满他血迹的短剑给擦干净:“我说了,一命换一命。”
“这仇我也算是报了,不过能不能活下去,或者又活多久,那就得看你的命了。”
沈阮说完后,对着转过身子的许凌微微一笑,她袖手站在那,与这满院的花相互辉映,有那么一刹,倒是让许凌想起人比花娇这一词来。
只是这一朵娇花,不适合被金屋藏着。
徐陵苦笑着捂住被短剑贯穿的心口,朝着沈阮微一颔首后,毫不犹豫的飞身离去。
等许凌的身影消失无踪后,沈阮却并没将短剑收着,而是朝着一处可以
藏人的假山走来。
她气定神闲的站在外面,轻笑着敲了假山几下,声若银铃,宛若山涧清流击在玉石之上,悦耳且微冷:“人走了,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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