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看到沈兴的时候,沈兴正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陆昭沉声问道。
让两个属下将沈兴给扶起来,沈兴对陆昭道:“阴沟里翻船了,被一个刑徒在马上给空手夺白刃。”
“空手?”旁人惊讶道。
沈兴的武艺众人还是清楚的,虽然这货人品不怎么地,但是武艺这一块还是比校事府中很多人要强,是属于中上那种层次的,一个刑徒居然能打赢他,并且还是空手打赢,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证明这个刑徒的武艺起码是顶尖层次的那种了。
陆昭问道:“纪念身边的人?”
沈兴答道:“是的,一个少年,看起来模样应该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体比较瘦弱,但是力量非常的大,将我直接从战马上拉下来,摔在地上,这一下摔应该是摔断了我身上的几根骨头。”
有精通医术的校事郎给沈兴检查了一下,对陆昭和沈兴道:“确实摔到了骨头,你不能在前行了。”
“你带着他养伤,其他人随我继续追。”
阿长两匹马追上纪念不难,看到阿长多了一匹马,纪念疑惑的看着阿长:“怎么回事?追来的那个被你杀了?”
“怎么可能。我打不过他的,那小子倒霉,跑进了河滩地里,战马陷进去了,自己下马也给掉进了淤泥里出不来,我正好救了这匹马,还给它洗干净了。”
纪念怒道:“你当我是白痴?”
阿长笑嘻嘻道:“九妹……不,九哥,你居然是女的?”
纪念瞪了一眼阿长:“知道的越多就会死的越快的。”
“九哥,你真名是什么?”阿长丝毫不顾忌纪念的威胁,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
“纪念。”
“噢噢,好名字啊。纪念姐姐,你为什么会被追杀啊。”
纪念没有回答,无关紧要的可以告诉阿长,倒是这些涉及到了任务,自然是不会告诉阿长了。
纪念的战马已经跑累了,速度越来越慢,阿长道:“再跑下去,战马就要累死了,那到时候咱们就没有办法跑了。暂且休息一下。”
“不跑等死?”纪念说道。
阿长将纪念截停,两人的战马都停了下来,阿长说道:“再跑你的马真的要死了,我的马也不行了,咱们不休息,战马也要休息的。”
战马的汗水已经浸湿了毛发,三匹马都是鼻孔扩张着,喘着粗气,就算是那匹没有搭乘人的战马,一路跑空现在也是气喘吁吁,这样的长距离不间断的奔跑,也得亏这三匹马都是好马,若是换成稍微次一点的马,已经累趴了。
“后面的追兵也需要停下来了,让马休息。”阿长说道。
纪念下了马,阿长赶忙解开战马的马嚼子,又牵着它们到了水坑边,让战马能有水喝,纪念则在了望着后方,看看有没有追兵到来。
阿长将战马安置好,对纪念道:“人家的战马也需要休息的,没有你这样把战马当牲畜来驱使。”
“难道它们不是牲畜?”
“胡说八道,战马是骑兵的伙伴朋友甚至是亲人,一个好的骑兵不会把战马当做牲畜的,而且你别忘了,若是没有它们,你现在的命都没了,你看看你的那匹马,它是你的救命恩马,你还当它牲畜?”
纪念为之语塞,但是也不愿意落下下风,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剑尖没有任何抖动,准确无误的停在阿长咽喉半寸的位置,阿长往后退一点,剑尖跟着进一点。
阿长双手做投降状,看着纪念道:“念姐姐,饶命啊,有话好好说,我再也不多说话了。”
纪念对阿长怒目道:“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刑徒啊。”阿长大声说道,十分的委屈,怎么是什么人,这不是明摆着吗。
纪念盯了一眼阿长腰间的佩刀,阿长解释道:“那个人真的是掉进了泥地里,我才捡了个漏。这柄刀就是从那人身上取下来了,他身上没有其他好东西,只有这一柄刀还有战马了。”
“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当傻子在耍。”纪念的剑尖已经刺破了阿长的皮肤,一点殷红浮现,阿长继续叫屈:“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我这就杀了你。”纪念大怒道。
阿长发现纪念是真的动了杀心了,自己要是不躲,纪念绝对是一剑封喉。
身体轻轻向后跃,迅速躲避了划空而来的剑,阿长又腾挪数步,与纪念拉开距离,对一剑刺空的纪念说道:“念姐姐,你是真的动了杀心了啊。我又没有得罪你,干嘛啊这是。”
纪念冷笑道:“你这个身手就证明了你不是个普通人,你到底是谁?山鬼的人?”
阿长犹自狡辩:“我在身手怎么了?都是在乡里偷鸡摸狗看寡妇洗澡练出来的,念姐姐,你要是在这样凭空污蔑我的清白,我就不客气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眼看着纪念又要和自己打起来,阿长大喊道:“别闹了,后面有追兵。我如实给你讲,我对你没有恶意,反正不会伤害你的,你就放心。”
阿长只道这女人脑子不清醒,刚刚还一个劲的要甩追兵,恨不得把战马都跑死,现在休息了一下居然还有闲心和自己拼斗。真是够让人无语的。
纪念停下来,阿长继续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盗贼而已,身手比较灵活,在路上说不定还能帮助你,你要是杀了我,你单枪匹马的逃跑肯定要出事的。”
纪念又不是初涉世的懵懂清纯少女,怎么会如此轻易相信?
“你自己走,不要再跟着我了。”纪念说罢翻身上马,策马而走。
看着离去的纪念,阿长更加无语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变脸也太快了。”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阿长继续嘀咕道:“这娘们还真是狠心。嘶,好疼。”
一路嘀咕着上了马,阿长还是朝着纪念的方向追赶去了。这阿长也是奇葩之人,没有人与他说话的时候,他自己也能嘀咕一路。
没有追上纪念,一路走来岔路太多了,阿长又不擅长寻踪觅迹,走了两个岔口,就跟丢了纪念了。
不过也没事,后面的追兵肯定是知道纪念走哪条路,阿长就在路口决定等他们了。
沈兴的战马背部放置着一个小包裹,包裹里放着一些外伤药之后还有磨刀石,这种是行走江湖的必备物品,刀剑这种东西砍了人之后,一般都要磨一磨,人体骨头很硬的,刀砍两下就可能出现豁口,再多砍几下刀刃就变钝了。
军中磨刀石不可能每个士兵都有的,一般都是一个伍配备一到两块磨刀石,很多士兵也会自己想办法弄一块磨刀石,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手中的武器锋利了,在战场上能多有一些保命的可能。
磨刀石和武器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哪个拿着武器的人,不配备一块磨刀石。
阿长就坐在路口的石块上,拿着磨刀石给从沈兴身上缴获来的刀打磨着。
陆昭等人没有让阿长等太久,磨刀完之后,阿长等了小半个时辰,陆昭八骑就已经出现在了阿长的视线当中,横刀立马,阿长站在道路中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陆昭看着那拦在路中间的刑徒,没有任何的犹豫下令说道:“杀了他,不要停。”
阿长见这些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嘿嘿一声冷笑,想要不停下来就杀死我,那可真是太自信了。若是八人下马围攻自己,阿长说不得还要受伤,受伤程度看对方厉不厉害。但现在不愿意停下来,阿长想要在这过程中留下几个人还是简简单单的。
战马巨大的冲击力,想要撞倒阿长,敌人的长刀也随之砍来,阿长轻车熟路,单手抓住马嚼子,借助力量身体轻轻一跃,便已经坐在了这名校事郎的战马上,右手的刀在校事郎脖子上轻轻一抹,鲜血飙射而出,阿长左手抓着他的尸体,奋力朝着刚刚砍自己的那个骑士丢去。
“让你砍老子。”
阿长单手的力量抓住一百多斤的尸体,好像非常轻松一般,与阿长胯下战马并驾齐驱,还想要伺机攻击阿长的那名校事郎被尸体砸中,连人带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那名校事郎躺在地上就已经没有动静了。
转瞬之间就已经杀了两人,陆昭回头望了一眼,心道好家伙,身手不错。
陆昭这个时候还没有把阿长的威胁放在心上,趁着一段宽阔的道路,陆昭调转战马,要将这个的小子斩杀,陆昭剩下来的六个属下也同样调转马头,对阿长进行冲杀。
阿长大笑一声:“来啊,战个痛快。”
阿长一人面对六骑冲来,怡然不惧,踢了踢战马的肚子,战马加快了速度,与陆昭等人迎面相撞。
阿长不仅仅要躲避攻击来的刀剑,还需要进攻,两边战马速度都非常的快,交锋的时间很短,不过这个很短的时间内,足够阿长手刃一人了。
陆昭勒住战马,而自己身边有个兄弟已经倒在了地上,战马顺着跑出去了一段距离。
看向阿长,阿长举着刀对陆昭大喊道:“陆昭,我淦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