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怔怔的看着刘禅,王平也震惊的看向刘禅。 “少主……我们这不是去吓唬孙权……”马忠半响才说道。 “你怕了?” “你也怕了?” 刘禅再看向孙权。 两人摇头。 怕? 那是不存在的东西。 白毦兵哪个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刘禅见两人摇头,说道:“既然不怕,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按照预定路线行军。 让出去充当斥候的兄弟们扩店大一点范围,不要让江东军队发现了。” 白毦兵进行一场突袭战,自然是不会用上天网。 从津乡渡出发,坐的船只还是吕蒙过来送人头的那一批船,这种船小,八百白毦兵需要的船只不多。 白天不好行军,夜间行军才是最好的,不容易暴露。 在夜色中,数十艘船只顺江而下,江流湍急,一夜之间就可以进入云梦泽。 进了云梦泽之后还是下半夜,在这无边无际的云梦泽中夜间行军就不太方便了,容易迷路。 不过江东水师也不太可能发现白毦兵。 就着一处云梦泽中的小岛修整,白天辨明了方向再出发。 船只里没有办法睡这么多人,士兵们用最快速度挖出一道壕沟,挖出来的土筑成了一道挡风的土墙,人就睡在了用带来的稻草铺满的壕沟里面,上面用被子盖着身体,这样就算是在这冬夜,也不会感觉到寒冷,能安然过夜。 “有船只就是好,可以携带这么多保暖物资,要是在野外行军,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 马忠感叹说道。 行军的苦难是要比战场上厮杀还要让人难以忍受的,这点白毦兵深有体会,什么样的恶劣行军条件下他们几乎都已经经历过了。 刘禅也睡在壕沟当中,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住,对马忠道:“赶紧睡觉吧。” 打鼾声早就此起彼伏,几乎将这云梦泽湖面上的风声都要盖住了。 不过还是低估了这冬季当中湖边的寒冷程度,夜里被冷醒来几次。 终究是还是睡着了一段时间,精力得到了补充,翌日早上大家的精神都还不错。 天亮就出发查探周围的斥候也很快就回来了,拿出来天网提供的地图确定了自己等人所在的位置,刘禅选定了一个方向,开始向着安陆县而去。 中午的时候,船只在安陆县境内的云梦泽水面上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湾,船只行进到这里不会有人发现。 将船只凿城,先入山的斥候已经查清楚了周围,保证没有人发现白毦兵的踪迹。 “翻过这几座山,就是安陆县了。 安陆县在这个东北部方向,咱们走直线,往北走,行军至安陆县北部在朝东去。” 刘禅说道。 往往到了一个地方,都需要斥候去周围查看地势,然后回来禀告,刘禅才好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 行军是非常容易迷路的,刘禅可不想造成和飞将军李广一样的迷路后果。 要是自己迷路了,怕是只能去西陵城给廖化收尸了。 所以绘制军事地图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绘制地图的事情一直都是天网在做,最开始刘禅是给了他们一个模板,要求他们怎么绘制。 现在的天网地图,其实已经非常详细了,不过在刘禅看来还是不够详细的。 很是怀念有手机导航的时候。 山中行军要艰难许多,走了一天多才走出山林,看到安陆县的时候已经夜深之时。 “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生点火让兄弟们吃点热食。” 刘禅说道。 八百人需要吃热食,需要的火堆不会少,找了个隐蔽的背坡,斥候散出去几里地戒备。 再挖土坑埋锅造饭,尽量将火光降到最低。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继续出发,绕过安陆县。 推算了下路程,按照接下来全是山路的路程来计算,大概还需要两日到达西陵。 只希望廖化能坚持下去。 天网的情报信息,给了廖化数天的准备时间,而且从攻入西陵城,廖化就一直在开始为守城做准备了。 所以面对这江东十万人的攻城,廖化的准备很是充足。 粮草、军备都非常的充足,文聘经营江夏这么多年,大本营就在这西陵城。 当年曹操南下的江陵,刘表十余年的积累全都堆在江陵。 如今的西陵就相当于当年的江陵。 西陵城唯一缺的就是人手。 廖化自己带来了三千人,又在城中靠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好不容易又募集了三千人。 六千人面对城外的十万军队,好似还是螳臂当车一般。 三千士兵,也不是什么精锐之师,虽然也不是老弱病残,但是比及君候身边的三万精锐,这三千人是远远不如的。 这些募集来青壮自然是不用说什么了。 不是一番连哄带骗,又让天网散布谣言说孙权会效仿曹操进行屠城,恰到时机又宣布给予参与守城的粮食和钱财,战死抚恤三倍,这才募集了三千青壮。 孙权到达西陵城的一天,就进行了最猛烈的攻城,一日之间攻城十余次,数次西陵城都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幸而有炸药的出现,丢下城墙上,轰炸了大片的江东士卒,才让城墙上的守军士气大涨,攻城的江东军队受到极大的惊吓,士气低落。 第二日,江东停止了一天的攻城,城外风平浪静,这让廖化有了喘息的机会,全力的修补城墙,搬运更多的守城物资上城,也让经历了一天苦战的士兵们得到了修整。 天网通过渠道传来消息,吕蒙小股部队入侵江陵被少主所败,吕蒙、全综战死,那支数千人的江东精锐部队全军覆没。 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孙权停止攻城,同时廖化得知消息的激动之余,也期盼着孙权因为吕蒙的战死而撤军。 遥望城外的军营,居然挂起了白绫,进出的军队一片缟素。 廖化放下望远镜,笑着道:“吕蒙这一死,看来是真伤到了鼻咽小儿的心了,都已经在军中吊唁了。” 站在廖化身边的是廖化的儿子廖宣,如今已经年过三十,能力不是很强,但因为父亲的关系,一直都是跟随在父亲军中担任职位。 “父亲,想必孙权会撤军了。” 廖宣高兴的说道。 廖化虽然心中期盼孙权就此退却,但也觉得这并不现实,人都在军营里挂白了,压根就没有撤军的心思啊。 孙权还真没有撤军的想法,得知吕蒙战死的消息,孙权是差点晕厥过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想到吕蒙的死,孙权几乎是嚎头大哭:“吕子明之死,罪在我啊,我江东失一大能臣,我孙权失之一臂膀。” 文武纷纷相劝,让孙权保重身体。 可是孙权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自制力,这个居于上位者十余年的青年,现在也不过是刚刚三十出头,还是有一些情义在身的,远远没有到达他在历史记载上年迈之时的狠辣无情。 哭嚎了一通,群臣也劝不住,反而不少人因为与吕蒙关系亲切,被孙权这么几嗓子嚎哭导致也跟着哭泣了起来。 好不容易收场了,孙权用着通红的眼睛环伺四周:“我江东屡攻荆州不下,反而损兵折将,颜面大失。 如今又折吕蒙、全综以及数千江东精锐,此仇不报,我又有何颜面回江东,面对江东父老?” 孙权这个时候很是能体会到但年项羽在乌江边的心情了。 一手好牌被打成了这样,别说项羽没有脸会江东面见江东父老了,就算是孙权也觉得就是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不把新仇旧恨报了,自己回到江东这个位置怕是都坐不稳了。 江东看着稳定,其实背后还有着的世家大族在背后撑着,现在这些世家大族老实,不见得以后会老实。 赤壁一战算是让孙氏这个外来户彻底坐稳江东权位,力压地头蛇,但现在荆州数次失败,损失这么多的能臣猛将,恐怕这些世家豪强就不太好压制了。 刚刚哭泣的一段时间,孙权脑子里都已经想清楚了。 这次必须要把江夏郡拿下来,拿下江夏郡再试试能不能图谋南郡,若是不行,自可撤军而去。 拿下江夏,折损吕蒙,这样一来自己回去江东也好有个交代了。 “孤欲死战,为吕蒙、全综报仇。 此西陵城,我江东必要拿下。” 孙权声嘶力竭的吼道。 吕蒙起于微末,是开江东孙氏基业的老臣,为人也喜结交,多与江东老臣们有旧,又对江东现在的新人小将多有提拔之恩,所以吕蒙之死,江东群臣大概都是义愤填膺,想要为吕蒙报仇。 主君都要死战到底,为吕蒙报仇了,众人哪有不从之理,纷纷叫嚣着请战,要拿下西陵城。 见到气氛已经调动起来了,孙权拔出佩剑,犹如当年曹操大军南下于赤壁,江东主战主降吵作一团,孙权拔剑斩案几一般。 面前的案几被一剑斩断。 孙权有射虎的臂力,一剑砍翻一张案几自然不在话下。 “传我军令,四面攻城,我要城中鸡犬不留!我更要廖化的首级,传檄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