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秦石自然只能留在心里诽谤，绝不可能开口跟华胥石说的。</p>
且不说华胥石是何种反应，在天帝陵里说天帝的可能存在的坏心思，这本身就是取死之道。</p>
秦石想活得更久一些，有些话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了。</p>
华胥石检查了身体之后，很快就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天帝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封印，导致他的力量削弱的事情出现。</p>
相反的是，因为从同伴身上借走了大量的神力，此时他的力量，正处于前所未有层次。</p>
然而雾魇藏匿在他身边，他却几乎感知不到，这是怎么回事？</p>
其实答案并不难找。</p>
把心中疑惑说出来了， 秦石和徐福与华胥石探讨了几句，便一致认定，不是华胥石变弱，或者天帝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p>
而是雾魇变得更强，或者说适应了天帝陵里的环境，能够将自身的气息，与天帝陵结合一起，导致了华胥石无法锁定它们的气息。</p>
“这……这可能么？”</p>
华胥石最后有些目瞪口呆。</p>
实际上，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华胥在心里已经认可了这种说法，只是他一样觉得难以置信。</p>
雾魇竟然连天帝陵的气息都能融合，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p>
一时间，他忧心忡忡。</p>
“秦石啊……问你一个事。”</p>
华胥石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问道：“帝陵外……是什么个情景了？”</p>
“呃……这个啊？”</p>
秦石被华胥石这个问题弄得愣了一下。</p>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将紫微垣的现状告诉华胥石。</p>
也就是说，华胥石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死寂之地，曾经辉煌的神庭之地，变成了一片废墟。万千神族，秦石能够确定还活着的，也就只有防风石、华胥石……还有危月燕了。</p>
“是哪一方赢得了最后的神战？如今神庭，是怎么一番景象？”</p>
似乎察觉到了秦石情绪上的变化，华胥石声音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p>
“神战么……谁输谁赢，我可不知道……但从现状看，应该所有神族都输了，整个紫微垣都毁了，我在紫微垣还能找到的神族，除了你们，也就只剩下了防风氏。”</p>
秦石并不准备欺骗华胥石。</p>
这并没有什么好欺骗的。更何况，像华胥石这样的神人，也需要为紫微垣的毁灭负上一点责任。</p>
“怎么会这样？”</p>
尽管当年天帝神魂找上他的时候，已经给过他类似预言，但他并不是很相信。</p>
只是觉得，天帝应该是有所图谋。</p>
然而那时候，华胥氏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局面，不答应天帝的条件，就只有毁灭的道路可以走，只能接受天帝的要求。</p>
毕竟天帝所提出的要求，在华胥氏看来，也并不算过分。</p>
“能……跟我详细说一下吗，是谁毁灭了紫微垣……内战，不至于此，神人之间的仇恨再深，也不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肯定会有所妥协，停战的……”</p>
秦石摇了摇头：“神族内战，肯定打得很惨烈，但最终是谁毁掉了紫微垣……有一种说法是来自星空的力量，也应该与所谓的时空循环有关，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p>
“另外一种可能，则是天帝的自导自演。”</p>
秦石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p>
“不清楚……”</p>
华胥石却拍了拍脑袋，心乱如麻。</p>
“怎么可能？”</p>
秦石一脸错愕。</p>
唤醒华胥石的时候，华胥石可是把时空轮回什么的说得头头是道。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石才以为，华胥石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至少神战之处所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对天帝的安排，也深谙真意，才会表现出急迫的样子。</p>
秦石细问之下，华胥石除了摇头，就是表示这一切都是天帝留在他意识里的信息，他只是消化了之后，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p>
但除了言语本身，他根本不明白天帝的安排是什么。</p>
但天帝行事风格也从来如此，只让部众照做就好了，解释这种事情，从来就不会有。</p>
华胥石自然也也只有听从吩咐的份，不敢询问那些有的没的。</p>
“真是……”</p>
秦石最后无语了。</p>
这天帝，有性格。</p>
“不提这茬了……天帝的神魂不是还在这里吗，等他出现的时候，我们问问。”</p>
秦石最后感慨说道。</p>
只是听到秦石这一番话，华胥石却把脑袋一缩，表示谁想问自己去问去，自己绝不掺和。</p>
“我只送你们到与天帝约定的地点……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p>
华胥石觉得这样似乎还不够安全，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彻底地跟秦石划清界限。</p>
秦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p>
但他也无暇劝说华胥石跟他一条路走到黑，周围活跃的雾魇数量着实不少，在他们交谈过程中，不断出现。</p>
汇聚了精神的华胥石，对雾魇的感知能力有所提升。</p>
尽管雾魇与环境的气息相融，可华胥石也一样，在此地沉睡的时间，可比雾魇出现的更早。</p>
当他开始关注环境中的细微变化的时候，雾魇就难以藏身。</p>
“徐福，你左侧！拍！”</p>
“秦石，右边，前方五步，它要扑上来了！”</p>
华胥石手中没有玉牍这种挂逼一般的神器，只能开口提醒身边的两人，用玉牍将雾魇拍成渣渣。</p>
效果十分有用。</p>
只是整个过程，并不轻松。</p>
至少对秦石来说，风险很大。</p>
天帝陵里的雾魇，远比他在紫微垣外围所遭遇到的雾魇更加聪明，行动也更加诡秘。它们不但藏匿了全部身形，甚至还学会静默，等猎物到了嘴边，才开始发动攻击。</p>
如果没有华胥石……秦石相信，自己此时已经被雾魇吃掉了。</p>
“这鬼地方……真凶险。”</p>
秦石觉得有一种滑稽的感觉。</p>
这里明明是天帝的陵墓，可他却有着一种，自己进入了毁灭紫微垣神秘力量的大本营。</p>
雾魇就是天帝陵最好的守卫。</p>
“哎哟……”</p>
徐福发出一声惊叫。</p>
秦石看到，徐福的手往后一拉，仿佛被重物撞到了手臂上，将他手臂往后扯去。</p>
徐福手里的玉牍，也脱手落地。</p>
“糟糕！”</p>
秦石赶紧扑飞过去，玉牍朝前方一砸，将一头雾魇砸碎。</p>
“咔……”</p>
华胥石则一手踩住了玉牍，脸上闪过一抹犹豫的神色。</p>
可不到几秒钟，他就咬牙做出了决定，捡起地上的玉牍之后，一声不吭，朝前前方猛然冲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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