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心里泛起淡淡的疼,口中却是没好气地骂道:“谁让你那么笨,早点喊破自己的身份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我这不是想着戳破了身份会害你一起被骂吗?哪知道宜妃娘娘那么狠,一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巴掌还要拿我去沉塘。”婉宁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这宫里着实太可怕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带给的。”
胤禟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下来:“吓着了?”
“嗯,爷,我以后是不是再不能出宫了?”疼一下倒是没什么,没了自由那才是生不如死。
“没事儿,爷会想办法的。”
婉宁一听就高兴了,不吝赞赏道:“爷真好。”
“知道爷好就别动,爷给你上药。”他挑出些许淡绿的药膏,用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揉开:“会疼吗?”
“不会,凉凉的很舒服。”
“那是自然,爷这边好东西多的事,以后再有什么事,让你的丫环们别整那些土方子,那都是穷人才会用的。”
婉宁:......
胤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还有,以后做了什么错事再被母妃逮到,别老想着帮爷扛,你那小肩膀能扛起什么啊?再说了,母妃罚爷总会比罚你轻些,你把事情推爷头上不就好了吗?”
“那要是为难我的人不是母妃呢?”
“那也推爷头上,爷不比你厉害么?”
说实话,婉宁是真感动了,她愣愣地看着温柔给她上药的男人,只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得亏前儿才给太后请了安,不然婉宁这脸伤还真瞒不住。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哪知两天以后,康熙给了她一个大惊喜,九、十、十二阿哥要开府了。
钦天监已经定好了日子,下月初四搬家。
算算时间,只要再在宫里呆半个月,婉宁就自由了。
当然,一起获得自由的还有在宫里早已呆烦的十福晋。接了旨之后,她立刻就来找婉宁想要跟她分享能出宫的喜悦。
奈何婉宁脸上指印还未完全消退,只得称病。
十福晋更加着急,立刻要去看她。还是初晴好说歹说怕给她过了病气,才给她劝走。
婉宁在屋里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初晴却是高兴:“说来福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若不是闹了这么一出,又怎知九爷这么在乎您呢?翠环可说了,前儿九爷回来的时候,脸色白得都不能看,眼睛更是红通通的,指不定是已经在外头哭过了。”
婉宁却是不以为意:“就你们几个会脑补,他就是担心没法跟董鄂府交待而已。”
日子转眼过了三天,在九阿哥宫庭御药供给不断的情况下,婉宁的脸恢复得相当不错,就连被宜妃指旨刮出的小小刮痕都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婉宁又开始恢复了社交。
近来最大的事情自然是搬家了,虽说康熙给儿子准备的屋子里头从家具到摆件一应俱全,可这阿哥所里有许多用惯了的物件和私产,还有婉宁的嫁妆,这些当然得搬走。
她指挥着下人们将这些东西一一装车,不时还要应付一下过来窜门的十福晋。
妯娌两个对皇宫虽不至于深恶痛绝,但都是怨念深重,一想到日后的活动范围将扩大到整个京城,两人就止不住的乐。
有个词叫乐极生悲。
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把婉宁乐呵的情况传到了坤翊宫,于是第二天婉宁去请安的时候,宜妃看她是越发不顺眼了。
雍容高贵的宜妃娘娘用杯盖轻轻拨着杯中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道:“能搬出宫去你很开心?”
婉宁连忙压住一听出宫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没有的事。”
“哼,别以为出了宫本宫就管不了你了,日后晨昏定省还是要照常来的,若再让本宫知道你在宫外乱来,给胤禟脸上抹黑,你就搬到坤翊宫来住。”
在宜妃的眼皮子下住?婉宁只要一想就毛都竖起来了。她立刻乖巧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好生履行儿媳妇的职责,绝不会让宜妃操心。
宜妃道:“好话说再多都没用,府里多添几个小阿哥才是正事。”
“是,儿媳一定努力让府里的女眷为九爷开枝散叶。”
看来给九爷补补这事儿是该提上日程了。
回到阿哥所,头一件事便招来了看妇科最厉害的秦太医,挨个儿地给九阿哥的小妾通房们把脉。嫌六个太少,还用从丫环里挑出了六个相貌出挑的,月事规律的,组成了金陵十二钗。